秦斐摸摸鼻子,委屈道:“我不让你避孕,可没说我不会去避孕。有些法子只要男人用了,一样是可以让女人怀不上孩子的。”
采薇还是头一次听说靠男人也能避孕的,将信将疑道:“真有这样的法子吗?若是有的话,又伤不伤身呢?”
“自然是不伤身的,我这么爱惜自个的身子,若是对身子有损,我才不会用呢。”
“阿薇,我知道你心里头的担忧,这才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我同你是一般想的,眼下这时局,谁知道最坏还会糟糕成什么样儿,我也不想咱们的孩子在这乱世中出生。只是,这世上的事往往难说的很,虽然我会照那法子尽量先不让你怀上孩子,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上天就是要早早赐给咱们一个孩子,那咱们就得替他想到前头去。”
“更何况,一旦你我有了夫妻之实,总会被些有心人看出端倪来的,若是咱们一味遮遮掩掩的,反倒会落人口实,倒不如先亮出来,虽会招致些风险,但也会让更多人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儿也说不定。”
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为了眼下一时的稳妥而让他心爱的妻子将来面临受人非议、被人怀疑的风险。
然而,还不等孙太后和崔相那边有什么动静,倒是金陵这边先有两个美人儿被送进了秦斐在此暂住的别院。
原来那兵部尚书施道邻见秦斐一得空就把他喊过去跟他聊城防之事,实在是烦不胜烦,一打听到临川王殿下的隐疾好了,便赶紧命手下去寻访两个绝色女子,好献给秦斐让他从此倚红偎翠,再别来找自己的麻烦。
那两位美人被抬进王府别院时,采薇正笑中带泪地和几位旧友新知再度聚。
她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在和甘橘分开半年多之后,她们主仆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甘橘紧握着自家姑娘的手,哽咽道:“姑娘,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当日你和殿下出了城就再没回来,我心里担心的不得了,找人打听都说你们被高自成的人给抓去了。我正不知该怎么办好,突然长安城也被高自成的人给打下来了。”
“长安陷落的那天,我居然不怎么害怕,有人喊我一道逃,我心想我才不逃呢,等我也被高自成抓去,我就能见到我家姑娘了。”
“我就还在殿下当时住的那所宅子里待着,被一伙贼寇抓住了我也不怕,我就喊叫着要见他们的大头领,说我是侍候临川王殿下的婢女,让他们带我去见殿下,哪知那些个臭男人,竟然……”
她虽没再说下去,可采薇却知道对高自成手下那些粗鲁汉子来说,突然见到甘橘这么一个齐整标致的大姑娘,哪还顾得上听她说些什么,定是想对她做些非礼之事。
甘橘抹抹眼泪,“还好那个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个像是头领模样的人,喝止住那些坏人,他见我说是侍候殿下的婢女,盯着我瞧了半晌,忽然问我是不是侍候王妃的婢女,自小在扶风县长大,经了一场鼠疫之后父母双亡,被周老爷收到府里去做了丫鬟。”
“然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人竟是我的老乡,他也是扶风县人,叫赵三柱,当年和我家就住在一条街上。得了他的庇护,那些喽啰们再不敢为难我。可是我让他带我去见姑娘时,他却不肯,后来见我求的狠了,才悄悄告诉我说姑娘和殿下已经被他悄悄放走了,如今并不在高自成的军中。”
“我当时就想去找姑娘,可是他不放我走,说是外头兵慌马乱的,我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头乱走不安全,况且我也不知道你们去了何处。说是让我先在他营里住着,等有了你们的信儿,他再送我回来。”
采薇也没想到她和赵三柱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倒是在乱军中救了她。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珠道:“那你这回又是怎么到金陵的?”
“是殿下派去的人救的我。殿下知道姑娘心里头一直记挂着我,便一直命人暗中打听,先前殿下派人到高自成军中将李严先生抓来的时候,特意让他们打听了我的消息,知道我被赵三柱收留之后,就派了两个侍卫大哥想要接我回来,可是赵大哥正好当时受了伤,我既受了他的恩惠,自然不能在那个时候丢下人家不理,就多待了两个月照料他,想等他养好了伤再走,就让那两个人两个月后再来带我走。”
采薇万想不到秦斐竟会为了她对一个丫鬟之事也如此上心,而且这丫鬟还是他素日最不喜的一个。
“那你怎么又会和红娘子他们一道来金陵呢?”
“那两个人来接我时正好遇上高自成军中出了一件大事,那高自成也不知听了谁的谗言突然把李严先生给关了起来,说他背主通敌第二天要砍了他的脑袋。红娘子自然不服,便领着她手下的一帮娘子军夜劫囚牢,将李先生给救了出来。”
“带我走的那两个侍卫大哥见是救李先生,也帮着红娘子她们出了些力,等我们从高自成的军营里逃出来,一问红娘子也是要到金陵来,我们就结伴一起了。李严先生受了伤,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来见姑娘时,红娘子说等她一安顿好李先生,她就过来谢过姑娘对她的恩德。”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着火红色劲装的女子大步飞奔了进来,见了采薇拜倒在地抱拳道:“王妃妹子,姐姐多谢你提点的那一句,若不然,只怕李严的那条命就折在他自己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