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琮琪回头,就见梵珩走了过来,面露笑容。【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ia/u///】那笑容说喜不喜,说怒不怒,若非他相貌俊美,如此微妙扭曲的表情,简直可说是诡异可怖,即使如此,也衬得他五官异常狰狞,令人胆寒。
郑琮琪也是一震,但他本是狂傲的个性,立刻便不放在心上,冷声道:“是你,阻拦我么?”
梵珩笑道:“算是。是我们留你。”
郑琮琪道:“你留我做什么?”
梵珩道:“我若不留你,这场斗法岂不白开了么?”
郑琮琪先是疑惑,接近着恍然,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这摆开阵仗假模三道的举行什么斗法,本就是暗藏祸心,现在终于要摊牌了么?”
他长剑一抖,剑光又亮,却没发出,光如一条活蛇,在剑刃上吞吐不定,道:“既然如此,上正戏。我都等不及了。”
梵珩看了他片刻,突然噗嗤一笑,道:“你可真给自己上戏啊。行啦,放下来,举着多累啊。我们要找的又不是你。”
郑琮琪只觉得一阵邪火,烧的脸色涨红,恼羞成怒道:“你刚刚不是拦阻我么?”
梵珩道:“是啊,那是因为下面是场好戏,观众越多越好,最好一个都不要缺席。”他笑着转了半个圈,道:“诸位也是一样,安安静静的看好戏,也是你们幸运,这等盛事难得一见。你们算不虚此行。”
众人哗然,质问声四起,群情汹汹,大有合围之势。
梵珩充耳不闻,突然缓缓转过身去,道:“究竟我要留下的是谁,谁要在下面的台上唱主角,应该心照不宣。”
他对面,是神态更漫不经心的仇双城。
仇双城看到对面的眼神,突然一笑,道:“恭候多时。不过我等的也不是你。”
梵珩眼睛眯起,道:“你等的……是我。”
后面“是我”两个字,声音陡然一变,变得低沉,沙哑,声线也粗了一些,从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变成了中年男声。
随着声音的改变,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
梵珩本身相貌俊美,雌雄莫辩,他的气质也偏向中性,俊秀、灵巧,充满少年之气,即使他狂妄、专断,没做一件好事,但只凭相貌气质,就令许多人生不起气来。
然而此时他的气质一变,便如换了一个人,之前的朝气与生气消失一空,变得阴沉而暮气,如果说有什么提升,大概就是威严,他变得肃穆、不苟言笑、不怒自威,尽管如此,这样的改变也让他俊美的眉眼变得不协调起来。
随着气质的改变,他气势的变化更让人惊心动魄,隐隐环绕周身的气场变得深邃澎湃起来,只是引而未发,如平湖下汹涌的暗潮,一旦爆发,就是席卷之势。
这些变化都在瞬间完成,一瞬间,在场众人已经见证了这个颠覆的变化,无不变色。那不仅仅是惊讶的变色,更是被气势压住,呼吸不畅,不得不变色。
能留在此地的修士,实力、胆色都是一时之选,但被那梵珩若有似无的一眼扫过,竟从心底生出一股战栗来,想要逃走,腿脚却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不可匹敌!
众修士也算见多识广,深知如此情景,并非对方有什么独特气场,感人魅力,只有一个可能——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就像蚂蚁缩在大象身旁,天然就该瑟瑟发抖。纵然大象安静休息,只随时呼出的气息,对蚂蚁来说都不啻飓风。
那么,这头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巨象,是什么修为?
低阶修士很难揣测强大修士的修为,这个问题,自有更高的人来回答。
仇双城掠过一丝惊讶,也只是一丝而已,道:“是化身?不是,附体而已。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还以为你是藏身在台后,等着大幕一开就跳出来呢。区区金丹期,竟这样无所顾忌的使用附身,你是不要性命了么?”
梵珩讶道:“区区?区区金丹期?莫非你是元婴前辈么?”他又摇了摇头,道,“修为不高,口气倒是不小,至于性命,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性命。”
他说话间,光线越来越暗,渐渐如黄昏,再至深夜。明暗变化在一天中本是常事,天空飘来一朵云,遮蔽阳光,便能黯淡两分。此时天空的黯淡变化并不迅速,以至于众人关注场中的奇事,一时不察。等到眼前人形在黑暗中渐渐模糊,才恍然惊觉。
陡然抬头,只见天上乌云密布,不见天日。那云压得很低,仿佛就在头顶,云层漆黑如墨,却是不是隐隐透出光芒,或金或蓝,似已蕴含着喷薄欲出的雷电,只是没有以往暴雨将至的狂风与闷雷。因此即使如此剧变,周围仍然是寂静非常,一旦说话的人同时住口,便是一片死寂。
这样的死寂却比电闪雷鸣更压抑,明明天日无光,毁灭的力量凝聚在头顶,下一刻就要降下灾难,耳边却什么也听不见,身体更麻木无感,陷入了仿佛与世隔绝的盒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