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在奔驰,浩大的马蹄声踏破了夜的宁静,这个黎明前的黑暗不再是静悄悄,五十余条汉子发出来的咆哮还在夜空中回荡。
“汉军!是汉人的禁卫军,大王子上当了,他们没逃,折返杀回来啦!”
不断有匈奴人从羊毛毡里钻出来;靠近马厩的匈奴人则是爬上战马,可当他们聚集二十余骑要冲锋时,往后一摸,没摸到任何东西,匈奴人习惯作息前解下挂在战马身上的弓箭和箭桶。
“准备!”是甲贺的声音,他手里端着一部弩机,紧跟其后的五骑也端正弩机,距离两百五十步:“射!!!”
箭矢随着弓弦的绷弹声,破空而出,发出呼啸,瞬间突至,三棱箭头破开了匈奴人的皮甲,钻进匈奴人的胸膛,溅起了鲜血,引发了今夜的第一声惨嚎。
“准备!”
这次是林斌,随着他的吼叫,匈奴人开始了反击,不断有匈奴人张弓射箭,零散的箭矢飞至,惯性已经失去,软弱无力地从游骑们的甲具上弹开。懂得选择进攻方向,将减少伤亡,哪里才是最好的冲锋方向?它是风,随风突击!
一百五十步,林斌麾下的骑士开始有人中箭,他上身向前倾斜,抵靠马颈,吼:“杀!!!”
有戍卒落马,没来得及发出闷哼,眼前突现的高大的战马要奔驰而来,他下意识的翻滚身躯避开,随即听见一记仿佛敲击在心灵最深处的重击声,时间好像减速了,能看见硕大的马蹄踏在自己旁边不远的草地上,溅起的泥土迎面扑打而来。他心神恍惚地抬头看去,看见袍泽转身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袍泽脸上的表情很错愕,没让他多想,转头看来的袍泽表情突然变得呆泄,时间放佛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袍泽堕落下马,发出‘轰’的声响。
这名戍卒愣愣地朝前方看去,自己的兄弟们已经杀进匈奴人的营地,分成十骑一组奋力冲杀;没等心神镇定,看见自己的头领孤身一人,连人带马撞向搭弓欲射的匈奴弓兵堆中,人仰马翻,头领魁梧的身躯从人堆中爬起来,咆哮着举刀屠宰只持弓箭,没有近战兵器的匈奴人。
“好……,好、好厉害!”
……
林斌好像听谁说过那么一句话,如果想掌握战场上的优势,那便需要尽可能的屠杀敌人远程攻击能力的士兵,对毫无抵抗能力的敌人进行惨烈的屠杀才能吓怕其他的敌人,使其士气低落。他已经忘记是来到汉朝时才听人讲,还是以前就听过,不过这都不重要,他只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挥刀,剁向那些想夺路而逃的弓兵。
林斌的底子太薄,经历上一次血战没有发现窦史颜和鹿吾左木是怎么退出战场的事情后,他不愿意再和其他人结阵而战,不熟悉协同作战的人,只会成为其他人的负担,所以他每次总是尽力地与袍泽分开距离,利用身材和搏杀技巧的优势作战,这看上去很疯狂,但却是唯一能不成为负担的方法。
林斌重新爬上马背,只见袍泽们吼叫着来回在匈奴人的营地里结阵冲撞,这是他们平时练的战法,这时没有马鞍和马镫,只能依借战马的速度挥刀冲撞杀敌,只要战马一停,双腿没着力点,稍微被一扑绝对会被人扯翻下马。
混乱的战场,到处是拼命搏杀的士兵,林斌见匈奴骑兵在不远处集结,知道不能再分散作战,随即吼叫袍泽们向他靠拢。
正面的战场没有偷机取巧,只有用血肉身躯;用强悍的意志,用最直接的方法击败对手,如果没有一鼓而击杀散敌人,那么就将面对一场消耗战,而林斌的资本太少,他打不起消耗战,突然的袭击在冲阵进入匈奴人营地至今已经失去了锐气。
一场血战,还能骑在马背上的戍卒不足三十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斌的突袭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匈奴人太多了……
林斌驭马于冲阵的最前端盯视两百余步左右结阵作势要冲锋的三十余名匈奴骑兵,他身后又传来了甲贺大声的呼喝“准备——持弓——拉弦——”,结阵等待军令的戍卒立马张弓随着甲贺的吼声,对准冲杀过来的匈奴骑兵射出了箭矢,随即马上在军令中抛掉弓箭,抽出弯刀……
“干掉他们,就能获得胜利!”林斌狰狞大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