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部在塞外,情况和刘安和刘彻都不同。刘安实力较差,但他只需要面对刘彻地压力。刘彻西南面有刘安,向有我们,需要应付两个方向的压力。我们西有匈奴;北有鲜卑;东有卫氏朝鲜;南有汉国,情况和他们两个天差地别。用内忧外患、四面有敌都不为过。我只问你。一旦开战若是四面八方都举兵来攻。失去购粮渠道,粮秣能应付过来吗?”
这一次韩安国沉吟很久,汉部的地理位置的确是太不利了,建立的时间也太短,林斌的高压手段是统治的根本,但那是以前一直都在游动,有内患也不是很明显。一旦安定下来内患就显得有些急迫。上次内患达到一定压力的时候林斌发动了对辽地诸国地战争,利用战争将压力外引,注意是外引了而不是消除了,这一次辽地地战争还没有结束,汉国地压力又扑上来,的确是太棘手了。
“我族举族皆兵……目前有披甲之士百万,jing锐之士十五万余……”
“士兵的数量不用说。”
“末将……清楚了。君上不想短期内发动战争,我部该已休养生息为佳?”
“卫氏朝鲜还是要打的。”
“内政末将略懂。君上若是想屯
……屯田用时ri久。所需之劳力又太重,若是无战善,如今战事多发不可取。末将以为辽地亦不适耕作。辽地土地自是肥沃,可是……多山、多林、多石且不谈,辽地土面太硬,牛拉耕耘费时、费劲。正因如此末将才荐君上攻下汉国数郡可耕作之地。”
这下换林斌沉默了,他多次查看了目前已占领了的土地,除开肃慎地有数块平原可以提供耕作还真没有可以耕作的地方,这与他在后世的了解很有差异。他也不是没有想到东北平原那一块大土地,只不过现在可以耕作地粮食太少,没有经过试验和认真考察也不知道种下去能不能长,便是长了收成怎么样,别到时候种了颗粒无收,那不但是闹笑话更加会吓到部众,吓得政权的信用度破产。
“新占之地倒是有种粮之地,可那实在太过酷寒,愿迁移前往者必定寥寥……”
“新占之地?肃慎?”
“非也!乃是肃慎之上,君上称之为东北平原。”
“噢!?那里能种什么?”
“末将族人随军作战,陈统领迂回作战之时无意间写回家书,书中乃言其土甚黑,非是毒地乃良地也,其地肥沃异常,若种麦子必定大收。族侄在乡当过农事隶书,懂得此道,他既敢言必有依据。”
“好事嘛!他现在还在东北平原?”
“此时已不在东北平原,随军于肃慎王城,伴于陈统领左右听候调遣。”
林斌坐不住了,他来回渡步,忽地停下转身:“跟在陈汐身边?现在是个校尉?很好!”
韩安国非常没有面子的说:“非是校尉,乃亲兵……”
林斌急切道:“嗯?让他别当那个亲兵了,亲自去东北平原考察,如果真的能研究出在东北平原种麦子……大麦还是小麦?算了,先考察!什么合适种什么,只要能吃就好!”
韩安国很想应“喏”,被君上亲自指定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对家族在汉部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但他无法应,只得故作平淡:“族侄乃在籍军士,非君上或有紧急军令不可随意调遣。”
林斌也根本没有让韩安国私自调动的意思,至于真的能种有收益地粮食,部众什么地一道命令就可以了。
“那么这个第二条也差不多解决了。”
“请君上明示第三条。”
“第三条你解决不了。”林斌说着就看向还在庭院不断转悠的郑元,“郑先生!”
韩安国听那“你解决不了”有点犯晕,若是效命其他人,听到这么一句话也就前途无亮了,幸好是林斌说,其中没什么恶意。
郑元溜达回来,长鞠道:“君上有何教我?”
林斌比了一个请坐的姿势,他现在才有空捧起装满茶水地木樽,灌牛似得一饮而尽:“郑先生修订律法修得怎么样了?”
郑元从容不迫:“已成八章。”
新律法初定十三卷、二十六章,其中泛取秦法、汉律,鉴于现状条件不同修改者有之、重新编写者有之。十三卷之中有九卷涉及民事,三卷涉及贵族,最后一卷涉及王族,不管是民事还是王族、贵族,其实都是限定人们应该干什么和不应该干什么,做了什么是犯法,犯了法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大体与各国是没有什么区别,唯一有差别的是王族和贵族也被列入了法制,这是现在所有国家都没有的东西。
“有点慢!”
“君上,法者大事也!需慎之,审之!”
林斌颔首,法律当然是大事但也是要事,他现在极度需要管理民事的律法,没有这一部律法就无法对社会形成有效有明文的监督,想要在战时快速处理好部众又不让内部大乱很难!
“分批!先将民事律法快点编订出来,我一个月内就要!”
郑元态度异常坚决:“一个月时ri太短,拿不出来!”
林斌定定地看着郑元,郑元无惧回视。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学家信徒很牛,就是不知道到底牛到什么程度,互视大约有一两分钟,见郑元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大概知道多牛了。
“多久能拿出来?”
“放下王族卷与贵族卷专处民事卷,一个月又五天可修订。”
林斌有想吐血的冲动,就这么五天郑元也不会委婉一点说出来,亏得是林斌,换做现在汉国的那位连史官都处以宫刑(阉割)的小伙子,郑元这种硬气顶牛的行为纯属是在找抽。
正事办完,林斌严肃的嘴脸消失,他总算是能安稳坐下去,这才刚一坐想放松喝口茶,韩安国非常迟钝的问:“与汉国之事?”
“两字:敲和拖。”
韩安国其实就不是一个迟钝的家伙,他反应非常快而且明事理懂做人,现在就是故意装楞:“双方皆如此?”
“对。现在不能明里表态,对汉国的策略就是能敲诈和拖时间,全力解决掉卫氏朝鲜。”
“若汉国主动来犯,如何?”
“不会,刘安不敢,刘彻不想也不傻。”
“若汉国不来犯,如何?”
“全面占领领地,休息五年,五年之后……攻!”
至于攻谁,能选择的目标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