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马桶上好一会儿,靳橘沫才强逼着自己刷口,打起精神走出洗手间。
却意外的在卧室看到容墨琛。
靳橘沫背脊都麻了一片,虽然她刚在洗手间吐,没敢出声音,担心傅木蓝在外听到恧。
但总归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溲。
“什么愣,过来。”容墨琛见靳橘沫呆呆站在洗手间门口傻傻看着她,瞥了她一眼说。
靳橘沫吞了吞喉咙,走过去,“容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墨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一会儿。”
说着,容墨琛拉过她,宽大的手掌自然的落在靳橘沫的肚子上,“还疼?”
他的手落在她的肚子上,靳橘沫本能的颤了下,“没有很疼了。”
容墨琛看着她微白的脸(靳橘沫其实是紧张的),以为她仍然疼得厉害,微低头在她眼角亲了亲,像是心疼,又像是在变相的哄她。
靳橘沫垂下睫毛,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们两人的关系,真的适合这样的相处模式么?
靳橘沫表示适应不来。
关键是,她还不能对他说我们就像之前那种方式相处吧这样的话。
在心里幽叹一口,靳橘沫掀起长睫看着容墨琛,“容先生这时候怎么回来了?下午没有应酬么?”
“回来看看你。”容墨琛说。
“......”她有什么好看的!靳橘沫有点抓狂。
容墨琛黑眸静滞的盯着靳橘沫白皙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弯身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靳橘沫一吓,猛地看向他,“容先生。”
容墨琛拧眉,淡淡看着靳橘沫慌张的眼,“你当我是禽兽么?”
他突然说,冷漠的声音有些怒。
靳橘沫心口一抖,瞬间闭嘴。
刚才那一瞬间,她想歪了嘛!
容墨琛脸色沉沉,将靳橘沫放在床上,“我让酒店熬了红糖水,等会儿傅特助会给你送来,你好好休息。”
靳橘沫呆滞。
木然看着容墨琛。
他说......他让酒店熬了红糖水?
他,怎么知道痛经要喝红糖水,他查了?
容墨琛却不再看靳橘沫,起身离开了房间。
傅木蓝端着红糖水进来的时候,靳橘沫表情仍有些不自然。
“靳小姐,红糖水。”傅木蓝将红糖水递送给靳橘沫。
靳橘沫看着那碗红糖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已经好久没见过总裁对一个人这么好了。”靳橘沫接过红糖水时,傅木蓝开口。
靳橘沫眼皮轻动,假装没听见,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红糖水。
傅木蓝看着靳橘沫,“其实靳小姐跟唐阮小姐很像。”
“......”靳橘沫喝红糖水的动作一顿,看向傅木蓝,“唐阮?”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唐阮小姐最后会和总裁在一起,毕竟他们郎才女貌,家世背景匹配,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只可惜......”
傅木蓝话到此,故意吊胃口似的停了下来。
靳橘沫挑眉,低头继续喝剩下的红糖水,偏偏又表现得不感兴趣。
好一会儿,没有等到靳橘沫好奇追问,傅木蓝眯了眯眼,“靳小姐别多心。毕竟除了唐阮小姐,也只有靳小姐能让总裁这么上心了。”
“呃......”靳橘沫抬头,茫然的眨眼,笑得没心没肺,“傅小姐从什么地方看出我多心了?”。
“......”傅木蓝脸色蓦地一僵。
靳橘沫却直勾勾的盯着她,好似非要她说出什么来不可。
傅木蓝表情渐渐挂不住,僵硬的动了动嘴唇,“靳小姐没有多心就好。”
“原来傅小姐是怕我多心所以才跟我说这些的啊。
”靳橘沫“善解人意”的点头。
傅木蓝的脸却再次狠狠僵住。
......
因为身上有姨妈“护身”,靳橘沫“安然无恙”的在蕥城熬过了四天。
傍晚,靳橘沫接到了应景尧的电话。
“应大哥。”
每次应景尧打来的电话,靳橘沫不管在做什么,总会第一时间接起。
神经在电话接通的一刻,绷紧。
“沫沫,应大哥有这么可怕么?以至于你每次接电话都这么紧张。”应景尧温润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
听到他这么说,靳橘沫便知道不是有关靳建城的事。
心脏放松,但还是因为之前在校门口的表白令她不能完全放松,靳橘沫微提气道,“不好意思应大哥,我过度紧张了。”
应景尧顿了顿,语气更是缓柔,“你爷爷的情况一直很稳定,不用担心。”
是很稳定,只是怎么也不肯醒......
靳橘沫抬手摁了摁有些涩然的眼角,轻笑,“应大哥医术高明,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应景尧又沉默了一会儿,清冽的嗓音含着低醇的笑意如孱流的溪水涌进耳廓,“好,你相信应大哥。应大哥不会让你失望。”
“嗯。”靳橘沫应声。
“沫沫。”应景尧突然喊她。
靳橘沫一愣,“嗯?”
“我想见你。”他说。
靳橘沫心头一顿,“应大哥,我现在不在......”
“我知道。”
“......”靳橘沫怔住。
他知道?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迫切。
“......”靳橘沫完全木了。
等不到她的答话,应景尧声音显得更急了,“沫沫?”
靳橘沫咽了咽喉咙,“应大哥,你,你现在不会在蕥城吧?”
应景尧停顿了片刻,“嗯。”
靳橘沫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闭了闭眼,靳橘沫笑道,“应大哥,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可是医院的顶梁柱,医院每天那么忙,你怎么可能走得掉?”
“沫沫。”应景尧低唤,语气有些苦涩和无奈。
靳橘沫嘴角的弧度僵了僵,好一会儿,低低开口,“应大哥,你没开玩笑啊。”
应景尧没说话。
靳橘沫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沫沫,还是......”
“我去找你。”靳橘沫坚持。
应景尧只好说了位置。
......
挂了电话,靳橘沫回卧室拿了一件青色大衣穿上便要出门。
却在走到门口时,与正领着送晚餐的服务员开门进来的傅木蓝撞了个正着。
傅木蓝微怔,“靳小姐要出去?”
“嗯,都说蕥城的夜景美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就打算今晚出去看看,也算没白来这一趟。”靳橘沫说得自然。
“靳小姐之前没说要出去......”傅木蓝皱眉。
“我也是临时起意。”靳橘沫说。
“晚餐已经准备好,靳小姐不如用了晚餐再出去吧。”
靳橘沫看了眼餐车上丰盛却也“营养丰富”的食物,抿了抿唇角,“容先生恐怕没多久就要回酒店。我想趁容先生回来之前赶回来。就先不吃了。”
说完,不等傅木蓝再次开口,靳橘沫便离开了。
傅木蓝看着靳橘沫的背影,冷情的双眼泛过一丝阴光,“把这些东西都倒了。”
冷然掷下这句话,傅木蓝也离开了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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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离应景尧说的位置大约百米的距离,靳橘沫便看见孤零矗立在车身旁的应景尧。
大冬天。
他却穿得很单薄。
深蓝色套头毛衣和同色休闲长裤,远远看着就觉得冷。
好在这人长相出众,自有一股清雅气质,也是好看的。
靳橘沫眼角扫到一旁有家咖啡店,想了想,过去买了杯热咖啡,才朝应景尧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靳橘沫不由想笑。
她以为他不冷呢,抖个什么劲儿。
抿紧嘴角,靳橘沫将咖啡递过去,“应大哥。”
面前突然多出的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应景尧才看到靳橘沫,清润的眼眸亮了亮,“沫沫,你来了。”
靳橘沫笑,“难道应大哥以为出现幻觉啦?”
应景尧耳根微红。
“喝杯热咖啡暖暖吧。”靳橘沫将咖啡塞到应景尧手里,小拇指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背,竟是冻得她吸了口气。
拧眉,“应大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说道最后,靳橘沫声音小了下来。
还能是为什么?
大冷天,他又穿得这么少。
应景尧表情微赧,“没事。”
“你都快冻成冰了还说没事?”
靳橘沫皱眉,看着应景尧,低声道,“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等我?”
“在这里,你不是更容易看见我么?”应景尧对靳橘沫温雅一笑。
靳橘沫眉头却皱得更深了,“我们......”
靳橘沫刚开口却又猛地顿住。
应景尧微愣,不解的望着靳橘沫,却现她低着头......
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应景尧脸色瞬间变了变。
一天一夜的大手术,身心疲惫,刚从手术台下来,习惯性的去靳建城的病房看看。
却撞见她最好的朋友简凉彤来医院看望靳建城,得知她一人到蕥城游玩,心里便起了到蕥城找她的念头。
回到公寓。
那种想去找她的念头却越来越强烈。
二十九年,他从未这么迫切的想见一个人。
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却还是,冲动了。
冲动的结果是。
他穿着家居服匆匆拿着车钥匙便出了门。
到现在才现,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换鞋,穿着棉拖就......
久久等不到靳橘沫开口。
应景尧眼底划过焦急,怕她觉得他不够稳重,“沫沫......”
“应大哥,我们去商场吧。”
“......”
......
到了商场,靳橘沫都觉得蕥城不应该叫蕥城,而是叫“坑城”,衣服死贵死贵的。
随随便便一件男士外套都要上万,并且,她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既然她都拉着人家来商城了,总不能什么都不买。
逛了几家男士精装店,靳橘沫终于找到一个价格没那么夸张的。
挑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和黑色羽绒服给应景尧,“应大哥,你试试。”
应景尧眼眸深沉,嘴角轻勾,“给我买?”
靳橘沫心在滴血,装得却大方,“嗯,给你买。”
就当给她爷爷的主治医生塞红包了!
应景尧眼尾勾出笑意,接过,试穿。
不愧是衣服架子,上身效果比模特都好看。
靳橘沫对比了两件,对店员说,“就要这件大衣,穿走。”
因为靳橘沫的“豪爽”,店员也笑眯眯的,“小姐是刷卡还是付现?”
付现?呵呵!
谁没事踹几千块钱出门逛街啊?!
靳橘沫有点肉疼,所以心情不是很好,咬咬牙,“刷卡。”
靳橘沫纠结的表情落在应景尧眼底化为更深的笑意。
是人都看得出来应景尧此刻内心欢脱的潜台词:怎么可以有人这么滴可爱!
应景尧的身家自然不会缺这件衣服的钱,只是,如果这件衣服是特定的人买给他的,那么意义就不一样了。
所以应景尧并没有主动提出买单。
......
买完衣服,靳橘沫又带着应景尧买了鞋,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她败家了上万。
从商场出来,应景尧和靳橘沫心情呈现两个极端。
应景尧眼底含着溶溶笑意,看着靳橘沫绷着的小脸,“沫沫,谢谢你。”
是该谢谢她!
她自己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鞋子。
不对,她一年的衣服鞋子加起来也没有这么贵!
靳橘沫懒懒的瞥了眼应景尧,明显言不由衷,“没事。”
应景尧憋着笑,看着靳橘沫的眼眸却柔软温柔,“你给我买衣服,我请你吃饭。”
有人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我也愿意请她吃饭!
靳橘沫撅了下嘴,停下步子,看着应景尧,“应大哥,你,你今晚有住的地方么?”
他刚到,应该还没来得及订酒店。
应景尧双眼微闪,盯着靳橘沫,“明天早上还有手术。”
明天早上?
靳橘沫微惊,“那你今晚岂不是还要赶回去?”
“嗯。”
靳橘沫喉咙滚了滚,不知道该说什么。
应景尧温和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靳橘沫的脑袋,“饿了,陪我吃点。”
她已经出来一个多小时了,再不回去......
靳橘沫咬了咬嘴唇,表情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