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是折磨考试的一种手段,那么评分就是对考官的折磨。
值得欣慰的是,因为他们是县考,故而刘铭并沒有规定最终要录取多少多少人,只需要考试合格者,也就是符合他预先给出的合格标准者,便可通过县试,前往州府进行州试。
这次考试超过七成都是写文章,数算題也只是出自九章算术,只需要背书背得好,基本上数算題不会出错,也就说,本來合格的人应该很多才对。
三天的阅卷,考官算是被折腾得****,本來以为只需要合格就可以给对方通过,这样批改试卷能够有多么难,谁知道投入批阅,才发现士子的学问参差不齐不说,而且还有一些偏科的现象。
若按照得分的多少,來确定士子是否合格的话,显然对一部分有特别才华的考生非常不公,尤其刘铭也说了,分数只是参考,重要的是考生的才华本身,故而就算分数或许不合格,考官们还是要一份份小心的查阅,然后符合合格条件的学子。
最让人郁闷的是,别的考场,自然是有五名考官一起批阅,可他们这里五名考官里面,其中一名是刘铭,试问谁敢让他來批阅考卷,四个人要在三天内批改数百份考卷,这任务真的有够沉重的。
直至第二天下午,试卷的分数这才批改了出來,这次前來报考的考生有三百二十七人,实到三百一十八人,根据批改出來的考试情况來看,这三百一十八人里面,只有八十六个考生是符合合格标准的。
其他的不是说沒有才华,只是回答得太保守,大部分都是照抄书似得,算学方面也就罢了,农学方面基本上都是玩均田免税的那一套;策论上只看到丝绸之路给大汉带來的财富,却忽略了丝路对欧亚大陆的链接作用;最后一道題更加是掉书包,直接照抄董仲舒一系的王道儒家思想。
这样若是还给他们过关,他们的官帽只怕会在第二天被摘掉,这种垃圾,适合的是走后门,正门对他们來说太奢侈了,恩,只怕就算走后门,当了个副官,在职位上三四年只怕又得被踢掉,后门也不是那么保险的。
其实这批被淘汰的学子之中,很大一批也是寒门士子。
寒门最悲催的就是这里,本來沒什么书可以学习,就算偶然得到了书本,也沒有一个良师为其解惑,在沒有标点符号的这个时代,一个人要理解一本书里面的内容,是何其的困难。
资源本來就不足,再加上后天勤奋错的方向,结果就是被士族子弟淘汰。
值得庆幸的是,其中六人对经义理解有误,但却是因为常年游学,尤其这几年在刘铭治下游学,对农学和商学接触颇多,故而好歹有了自己的观点,数算和经义固然是零分,然策论和农学却是回答得不错,故而也给了他们合格。
看到这六名寒门考生能够合格,其中一位出身寒门的考官无比感慨。
不需要排名次,刘铭也不打算把县试和州试考生的成绩公布,反正,只要知道自己合格了就好,想要知道成绩,到会试再说吧。
把这八十六名考生的名字写在红纸上,四位考官向刘铭拜别,也沒有出去的意思,直接在书桌前就这样沉睡了过去。
刘铭知道他们辛苦,派人带他们去偏厅休息,当然,沒忘记让人给他们盖上一张被子,这三天他们也辛苦了,可不能着凉了。
红纸写好,小吏刚要小心收好,等到明天清晨准时放榜。
却不想刘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问道:“想不想发笔横财。”
“想。”根本不需要思考,此刻的小吏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
“如此,你就照我的方法去做便是。”刘铭笑了笑,在他耳边低声几句。
小吏双眼猛地一瞪,却不想刘铭居然能够相处这么一招,转念一想,却的确很有市场,立刻朝着他点了点头。
太阳下山,街道上也慢慢沒有了白天的繁华。
考生们结伴出游,此刻也陆续返回了各自的客栈,这里一般的客房都被刘铭包了下來,银钱全部由县库支出,考生千里迢迢过來赶考,好歹满足对方的住宿和吃食问題。
住宿条件和伙食或许不是特别好,好歹是免费的,若是想要有更高的享受,那自然得自己掏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