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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哲等人,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
但是赵志坤夫妇两个却是被吓得瑟瑟抖。一旦被擒拿回去,恐怕连上域外战场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甚至乎,公羊策会不会给他机会活着回去,还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因为他赵志坤一旦没有了活路,未必还肯力保康郡王。而一旦他反水,对康郡王来说便是个巨大的威胁。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否则为何公羊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偏偏要等云鳐飞舟离开了归龙城和三十六卫的范围内再出现?
细思极恐,一滴滴的冷汗从赵志坤额头滑落。
云鳐飞舟之外。
公羊策负手站在一头六阶灵禽“金翅鹮”背上,不紧不慢地跟着云鳐飞舟滑翔,同时开口警告云鳐飞舟接受检查。
浩荡的罡风层流自他身边拂过,却连他的护体真气都撼动不了,仅仅是让他的衣袂微微拂动。
这一次回圣地,他接受了师尊琅琊的一部分传承,实力有了明显的长进,也更加从容自信了。
如果不是被康郡王急招回来办事,他这一次还能有更大的收获。
在姚成超的授意下,云鳐飞舟的速度放缓,并且开了一道门让公羊策进来。
公羊策冷笑一声,背负着双手飞身踏入飞舟之中,以他的实力和自信,相信姚成超绝不敢对他胡乱动手。毕竟着还是大乾势力范围内,距离归龙城主城区,也不过是五六千里远而已。
他一踏入飞舟。
姚成超便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拱手道:“久闻策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公子之风采,成超三生有幸啊。”
姚氏虽贵为仙朝一品,却是生意人出身,自然是逢人三分笑,财源滚滚来。
“成超兄。”伸手不打笑脸人,公羊策也是风度翩翩地还礼道,“在下先行谢过成超兄的配合。”
“哪里哪里,我们姚氏空运做的就是运输业务,配合检查也是理所应当。”姚成超满嘴都是客套话。
“那就多谢成超兄了,烦请成超兄自己把人交出来吧。”公羊策淡淡地说道,“只要你肯积极配合,念在你是初犯,这一次可以不与你计较。”
这也是姚氏空运实在太强大了,大乾也需要这一条空运线来维持与仙朝的联系,以及物资之间的交换往来,自不可能直接掐断这条线。
“这……”姚成超微微皱眉道,“我看赵志坤夫妇两个也挺可怜的,不如策公子高抬贵手一次?我姚氏自有谢礼~”
“成超兄,你窝藏包庇并协助罪犯逃遁,我已经不与你计较了。”公羊策脸色一寒道,“你若真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动用武力了,此事就算闹到陛下那边去,闹到圣地去,也是你姚氏不占理。”
“行,那我就立即调转云鳐飞舟,将赵氏夫妇送到贵国陛下面前去。”姚成超语气也刚硬了起来,“我的包庇协逃之罪,自会向陛下请罚。”
一道厉芒从公羊策眼神射出,无形的杀机笼罩住了姚成超:“成超兄,你真的要与康郡王作对?他可是未来的大帝,哪怕是你姚氏也得罪不起。”
此言一出。
躲在暗舱内的赵志坤,登时被一盆凉水浇中,从头凉到了脚。公羊策若是让他去面圣,自然是走的秉公处置路线,他赵志坤无话可说。
但是现在公羊策的话里话外已经点出,拒绝他赵志坤去面圣……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们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他的心在滴血,脸庞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康郡王,这是要他死啊!
只有死人,才有可能将那个秘密永远维持下去,而不会影响到他的帝子之争。
就在赵志坤陷入绝望之中时。
一个宽厚却不失严厉的声音响起:“公羊策,请注意你的措辞,康郡王不过是准帝子之一,你如何笃定他就是未来大帝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赵志坤一滞。
等等……这是安郡王吴明远!他,他怎么会出现在云鳐飞舟之上?
“安郡王!”
与此同时,公羊策也见到了从船舱中缓步走出的华服青年。他顿即也是瞳孔一缩,暗道不好。
莫非,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郡王殿下,守哲老弟,你们来得刚好。”姚成超变脸道,“公羊策他威胁我,连我去向大帝自都不让。”
守哲老弟?
公羊策一听这个名字,心下登时一激灵,眼神看向了来人。
只见安郡王身后,正跟着一个风度翩翩,气质温润的青年。
他的气场并不强势,也不霸道,就仿佛那柔和的春风一般,没有半点侵略性,却自信而从容,无形中给人一种信服感。
他那一身的气度,也很是不凡,哪怕是站在出身皇家贵胄的安郡王身边,竟也不逊色分毫。
这就是王守哲吗?
就是这人,让他数次计划化为泡影。
也正是这人,在决意辅佐安郡王之后,便迅速将安郡王的声势造了起来。现如今,安郡王在中下层世家以及平民中的声望,甚至达到了能与康郡王分庭抗礼的地步。
曾几何时,他压根就没有将王守哲放在眼里,拉拢他,也不过是觉得他有几分赚钱的本事而已。
却不曾想,如此一个乡下世家的小人物,竟然能迅速崛起,到了如今能搅风弄云,甚至于影响到整个大乾王朝未来走向的地步。
“成超兄稍安勿躁,策公子不过是执行抓捕逃犯的命令而已。他可是圣地大天骄,断然不会随意威胁他人的。”王守哲风淡云轻地笑道,“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相信策公子也不会轻易放过赵志坤了,成超兄便将他请出来吧。”
“行,有你与安郡王在此主持公道,倒也不怕公羊策杀人灭口。”姚成超竟然直接开口怼起了公羊策。
十分显然,他先前的态度不过是示敌以弱而已。
圣地大天骄的确牛掰,可关他姚公子什么事儿?彼此气场不合,三观不合,硬要交朋友也没意思。
随后,姚成超便按照王守哲的吩咐,将狼狈的赵志坤夫妇两个,从夹层暗舱中请了出来。
时至此时,赵志坤夫妇哪里还能不明白情况?
他们夫妻不过就是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也成为了康郡王与安郡王之间角力的工具。
“那个我在成衣铺认识的姑娘,是安郡王的人?”姜氏的眼神中,似乎对安郡王也明显有些不善。
不待安郡王回答,王守哲便先行一步,拱手歉然道:“赵夫人,那姑娘是在下的人。她协助两位逃跑,也是我下的令。”
“你就是王守哲?”姜氏对王守哲的恨意仿佛不低,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毁了我们的一切。你都已经赢了,为何还要再算计我们,不肯放过我们?”
“赵夫人此言差矣。”王守哲叹息了一声,“赵志坤协助康郡王针对我王氏,彼此各为其主,说起来也正常。只不过,既然已经下场参与了这场豪赌,是输是赢,是生是死就由不得自己说了算了。”
“要么别下场,一旦下了场,便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莫要在此怨天尤人。”
赵志坤拉住了姜氏,苦笑道:“元香,他说的是对的。既然我们输了,就要有输的觉悟。只是这一次,我不单单自己受苦,还连累了你。”
顿了一下,赵志坤对安郡王和王守哲行了个礼,苦涩道:“明远殿下,守哲家主,为康郡王出谋划策的是我,先前针对长宁王氏的也是我,所有罪责,我赵志坤一人做事一人担,求两位放过元香。”
安郡王看了一眼王守哲,然后往后退了半步,背负着双手左顾右盼,一副“我不耐烦处理这种闲杂破事儿,王守哲你来处理”的样子。
王守哲没好气地瞅了一眼安郡王。
你堂堂一个准帝子,也太懒了。平时要不就是种田和搞研究,要不就是乐此不彼地下棋虐菜。
这以后当了大帝也这么惫懒的话,他王守哲岂不是要忙死?
不行不行,为了后半辈子的清闲日子着想,可不能惯着他的臭毛病。
一念及此,王守哲也向后退了一步,拉过姚成超开始聊些关于仙朝的趣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是您老人家争帝子,又不是我……
这一下,轮到安郡王傻眼了,以前和宗安在一起办事的时候多舒服,宗安总能将各种琐碎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让他不用操心。
现在和守哲一起出门办事,他才体会到了没有最懒,只有更懒的道理。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宗安的个性为何如此沉稳细腻,面面俱到。有这么一个闲云野鹤一般,往往不按常理出牌的爹,想不沉稳周到都难。
“宗安少族长真不容易啊。”
安郡王心中感慨了一句后,无奈只能跨上前一步道:“赵志坤,姜氏,你们的事情暂且押后再说。”
说罢,他眼神有些严厉地看向公羊策道:“公羊策,你身为圣地大天骄,未来的准圣子之一。怎能如此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殿下,各为其主罢了。”公羊策眼神闪烁了几下,终于还是拉不下脸来当面说谎。
“荒唐!”安郡王一挥衣袖,正色责备道,“你乃圣地九脉之一,太乙金阳真法一脉的大天骄传人,至少也是未来大乾的守护者之一。若连起码的操守都没有,如何守护大乾,守护人族?”
“倘若如此,我倒是要去拜见一下琅琊真人和姜圣主了。问问他们,现在的圣地是否已堕落到一切以实力为尊的地步了?为了遮掩康郡王的罪行,你就可以随意替他杀人灭口了?”
一句一句的话,刺得公羊策脸庞有些烫,忍不住强辩道:“赵志坤已经畏罪潜逃,此番抓回去后罪加一等,他为求保命定会胡乱攀咬。如今正是帝子之争的关键时期,岂容如此变故?何况,以赵志坤的罪行,陛下已经给过他恕罪机会,却依旧不肯反思,一心潜逃,诛杀了也不冤,”
“哼,即便赵志坤有罪,也轮不到你一个圣地大天骄私自诛杀。”安郡王眼神严厉道,“先前我听说过策公子虽然出身小世家,却胸怀大志,有振兴大乾,振兴圣地之抱负。我心中原本是佩服的,今日一见,却也不过是一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蛋。康郡王倘若真没有牵连走私案,何至于如此怕赵志坤攀咬?”
公羊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心反驳,却又论据不足。
“殿下。”王守哲这才结束了与姚成超的闲扯,加入话题说,“我了解过公羊策的过往和性格,结合他的办事风格分析。此人的确是一心想要和康郡王一起,振兴大乾,振兴人类。只不过,他被康郡王展现出来的表象给迷惑了,以为是与他一类人,这才奋顾不身地要协助康郡王上位,然后联手实现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