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在那几个禁军头领的带路下,跟着赵构一起到了一家农村小院中,这小院中到处站满了官军,刘光世站在屋檐下迎接,他和赵构说了几句客套话,把手一挥:“带上来。”
立时有几个禁军押了个精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人一面走一面挣扎着,到了赵构面前,早有人拿了火把照他的脸上,后面有官军抓了他的头发将他头抬起提给赵构看,这人看着赵构,身上衣服破开,肩膀上血汩汩还在流出,想来也是经过一场恶战,他眼睛中透露出怨毒的目光,赵构回头问方进石道:“是这人么?”
方进石还没说话,赵构又道:“是他,绝对是这狗贼人,押下去好好看管。”他那日对这盐枭印象极深,不用方进石认人他就记得起来。
官军押了这盐枭头目出门,打入囚车,和捕到的同伙一起押往开封府衙门,此战禁军一共出动了近三千人,捉拿这四十多名盗贼,自然是小菜一碟了,捕快们将这小村落的百十口人全部拿了,再细细审问。刘光世道:“康王爷,这里还缴获不少盐巴,我让人一起拉回去了。”
赵构道:“盐巴可以运走,但是刘将军还不忙走,这伙盗贼必有同伙,在此守株待兔,必有斩获。”
刘光世可不大愿意在这里等了,他不过是凑热闹的心态,能捉到多少盗贼他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向赵构打了个哈哈道:“康王爷,明早我还有要事,只怕非得赶回汴梁城,也罢,我留下些兵马,足够王爷使唤如何?”
赵构也只等由他,刘光世抽了七八百人留下,自己带了其他禁军押了缴获来的盐,连夜回开封城去了。
赵构看他走后,让留下来的禁军一部分在村中各户埋伏休息,又调了一部分到村外隐蔽,并让那些捕快扮了村民,这才自己在这户农家休息,方进石看他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成竹在胸,似乎料定必有这些盐枭的同伴前来,心里感到有些怪异。
他自己和康王的随从一起,也找了个可以地方睡觉,一夜平安过去了,天色大亮,方进石走到院中伸个懒腰,一名假扮百姓的捕快急急从门外闯了进来,低喊道:“王爷,有人来了。”
赵构急急从房中走出,这家农户墙边有个牛棚,他踩了牛吃料的斗槽站了上去向墙外张望,方进石攀了木桩站了上去,只见这偏僻的小村落通向村外的小路上,有十几个黑点踏雪而来,这些人太远了看不清楚面目,但是能看的到当头的有两三人是有马的,这些人丝毫不觉有疑,慢慢的向村子走近。
赵构跳下牛槽,向那捕快命令道:“速去知会官军包抄,一个也不许走掉。”这捕快从后面出去,赶紧的通知官军去了。
这十多人走得离农户十余丈处,可能发现有异,竟然是站在原地不走了,赵构一声令下,众官军和捕快齐呐喊着从村中杀出,这十多人一看,赶紧的调头向来路而下,村外埋伏的官军跟着从后面杀出,村中道路狭窄,这些来人躲无可躲,瞬间让官兵和捕快们包围起来。
这数十人中有人高喊:“你们是官兵还是强盗……”人声吵杂,很快将这人的声音盖了下去,只听到有几声刀兵之声,村中到处是官兵的呐喊声,过没多久,有人进来报康王道:“全部擒拿,一共十三人,无人走掉。”
赵构拍案叫好,让人将这十三人抽进院中,当前押进来的一名壮汉双手被缚,挣扎着叫骂着粗俗的话,被官兵推推搡搡的押了进来,这人力气大,官兵几人才能按得住他,第二个押进来的那人却是丝毫没有挣扎,挺胸抬头的就进来了。
方进石站在人堆里向外观看,看到这两人时,竟然有些呆住了,当前的那个壮汉是傅选,第二人竟然是金统大。
他又向后面押进来的人看了看,没有看到王度先,都是一些金统大的手下,方进石前些日子在沉香楼,王度先和傅选替他解围,还说金统大不在开封城,没想到他竟然和傅选一行到了这偏僻的小村落,让赵构拿到了。
金统大和赵构并不认识,他一下子知道这些人中,赵构才是正主,他向前一步道:“请问各位,是朝廷官军么?”
赵构喝道:“明知故问,你这贼人和这里的贼子是何关系?”
金统大故作奇怪的道:“什么贼人?这位公子说的好奇怪,我等只是路过这里,就成了贼了?”
赵构冷笑了道:“你还不承认,好吧,看到了开封府的大狱内,你的嘴还硬不硬。”
他一挥手,向这些禁军道:“一齐押走。”
众捕快官兵押了金统大傅选和他的手下,喊叫着出了门去,赵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行了,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