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坐在那里休息了片刻,梁翠容走过来道:“你还不过去陪她们姐妹说些好听的,别到时我可不救你。”
方进石赶紧和她一起去了后屋,若说云奴儿是他最喜欢身体的一个女人,黄金绵是最有才气的一个女人,那么梁翠容就是让他最放心安心的一个女人,她的婉转大气,里外兼备,方进石小日子能过的这么舒心,她可是绝对出了大力的。
后屋的晚宴摆上,这是家里吃饭,也没有什么规矩,黄金绵难得的打扮了一下,自来到这汴梁城中,她可是头一次穿上了大红的衣服,脸上也微微妆容,这算是给方进石一个大面子了。
方进石看到她这身大红衣服,想到了在陕西延州城外的九亭驿外,黄金绵就是穿了一件大红的衣服来给他送信,她那俊俏的模样引起了众位宋兵的喝彩,也是第一次让方进石感觉到,她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不曾想到仅仅过了数月,她就成了自己的小老婆了。
既然是家宴,也就是没有什么规矩了,黄金绵更难得的是因为家姊的到来,话也多了不少,脸上也难得有些笑意。张大嫂最后道:“我也只是来看一下,明天一早就离开,爹娘二老很快就到,你们想好怎么和他们说了。”
方进石有些走神,感觉桌子下面黄金绵踢了他一脚,方进石恍然,赶紧站起来道:“大姐,我敬你一杯,一路顺风。”
张大嫂笑了道:“好吧,你对我妹子好些,比敬我百十杯都强。”
黄金绵站起来道:“他对我真的很好的,大姐,我们回去吧,今晚我们好好说说话。”
张大嫂道:“我今晚想和梁家妹子说些事,你今晚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如何应付二老爹娘吧,他们可是很快的就到了。”
她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包括梁翠容都感到意外,张大嫂在她妹妹的住的西院和黄金绵说话时,并没有现她的房间里有属于男人的东西,以她成亲多年的经验来看,显得是十分不正常的,她话虽然多些,可是也是个十分精明的妇人。
黄金绵虽然也装样子给她看,可是她总是比不了云奴儿和梁翠容的水平,晚宴之上,黄金绵和方进石并没有表现的那种应有的亲昵,纵然是梁翠容在场,他们表现的实在是太没有默契了,亲姐妹之间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的,所以张大嫂就说了这样的话,来验证自己的判断。
黄金绵迟疑道:“这……我还有很多话想和大姐说呢。”张大嫂道:“我下次来时再和你说了,或者你写成书信给我也成,我确实有话和梁家妹子要说呢。”
黄金绵着实无奈了,望了一眼方进石,方进石却是看了一眼梁翠容,他站起来道:“那好吧,很晚了,回去休息了。”
几人全都站了起来,方进石和黄金绵一起齐肩走到房门口,他打开了房门,伸手去握着黄金绵的手一起走出正房。
二人一起走到外面,方进石放开了她的手,说道:“你姐姐好厉害。”黄金绵低声道:“是啊,假作的好累。”
方进石望着星光下的黄金绵道:“你若是不好说,让我给她说再传话给你父母二老,好么?”
黄金绵摇了摇头道:“虽然很累,可是还是要做下去的。”
方进石道:“那好吧,先应付了眼前这关才说。”他说眼前,黄金绵看着他道:“那你……你今晚没法子回正房睡了。”
方进石道:“你若是放心,我就到你那里喝杯茶再走,免得你姐姐忽然过来,若是不放心了,我到后面去了。”他说的后面自然是云奴儿那里了,黄金绵低声道:“那……来吧。”
黄金绵院中的下人刘嫂看到方进石和黄金绵晚上过来,高兴的赶紧给他们打开房门烧旺炕火,她识趣的避让到了后面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了。
方进石站到黄金绵的房间四下看了,屋中有琴,桌面置书,这屋子里让她布置的很是典雅,颇有书香味,一张纸铺在桌面上,上面用非常工整的小楷写了一词:
灯下温笔书,欣然一朝暮。夕阳斜红忆前故,青衫似翠竹。指拂箫徐曲,平生已慰足。来年雪消春回顾,问花花可悟?
这是一《卜算子》的小词,清丽婉约的词风,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少女得不到郎心的惆怅和无奈,方进石纵然是没有什么学问,可是这词里的意思还是读的懂的,这分明是黄金绵在回忆赵子偁陪着她读书弹琴时的情景,此情此景,已经随着冰消春顾,花落花开,徒增奈何了。
方进石看了这小词,心里竟然有酸酸的味道,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黄金绵拿了茶水过来,看到他在看这词,将茶杯放在他面前道:“喝杯热茶吧。”
她借着收拾一下桌面,将那张纸折了压在书下,她现在身份是别人的小妾,却写着一这样的词出来,总是不妥。
方进石忍不住道:“定是你写的这词让你姐姐看到了,她才起了疑心吧?”黄金绵脸色平静的道:“我姐姐识不了几个字,她看不懂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