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沂中急道:“你退得我却退不得了,城外信德军已经准备好了外应,就算此时送信给梁显祖将军,也已迟了。”
范悝看看方进石道:“你说。”
方进石一咬牙道:“开弓之箭,焉能回头?范将军要退出,我等只能想办法逃命去了。”
范悝道:“赵三哥身上宫中,皇城的内应不知还有没有人打开大门,我等赶到宫门前也是投鼠忌器,到时怎么办?”
他这话是所有的人都担心的,方进石道:“镇南王赵拓和一众人等还在御街相候着呢,你这一退,不知多少人头落地,你范将军可要想好了,宇文先生也没有说让我们等候着。”
范悝道:“那应该如何是好,郓王爷也太儿戏了。”
方进石道:“那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退了必死,拼上一拼还有条生路。”
杨沂中已经不耐烦了道:“要进要退,干脆点,再等下去,自己人就哗变了。”他的担心一点都不是多余的,范悝一咬牙道:“干,我倒不信了,郓王爷当皇城使那么久,独自涉险心中会没有点把握。”
杨沂中等他说完,已不再和二人商讨,直接走到大军前高声道:“出发!”他先声夺权,自已指挥起静安军来了,也顾不上别人听不听他的。
此时大雨渐收,小了许多,一阵马蹄声急,又两骑快马赶了过来,和先前两个送信的别无二致,也是两骑拿了一个小木盒气喘吁吁的送到范悝面前道:“范将军,急信到。”
方进石和杨沂中一齐围了过来,范悝打开木盒的手都有点激动,这第二封书信上也只有十二个字:“第一莫做,第二莫休,郓王无恙。”
三人胆气顿时一壮,杨沂更是马上跑到队前,高喊道:“快快快。”带着自己的人急促的快步向前,范悝也急促静安军快马向前,像做这等掉脑袋的事,大家全凭着一股子热血,若多一点细细思考的时间,迟疑的多了,胆子便变寒了。
方进石重新又骑到马上,和刘浣青一起骑着马跟着队伍向前,刘浣青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转过头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方进石铁青着脸道:“没怎么了。”
这样筹备了许久许久的大事,一开始就出了这样无法挽回的事,让方进石心中有些沉重,宇文虚中急信中说郓王无恙,但是方进石隐隐觉得,这是宇文虚中此时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故意这么说的,皇城使尽管掌管皇城中的保卫和禁军,但毕竟不是皇帝。
这让本来是一件信心满满的事,变的困难起来,变的充满了末知的变数,偏偏这是需要有极大的信心才能够进行下去的事。
静安军一到御街,就按事先的安排抢占要害的兵部及枢密院,开封府衙,封锁皇城道路,他一动手,参与的镇南王赵拓等远支亲王,郓王党别的人马才敢一起行动,此时雨势已收,天色暗了起来,杨沂中喝令让人燃起火把,一起冲到皇城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