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道:“你说了才知道。”
蔡云莲想了下才道:“他在平江府盐课衙门当差。”
方进石道:“盐课衙门是个大肥水衙门,看来你这个之前的丈夫混的也很不错啊。”蔡云莲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方进石起身到马车车厢门口,向王贵道:“调头,去提举茶盐司。”王贵在外面答应一起,拨转马头,方进石坐回到位置上,蔡云莲惊道:“你去提举茶盐司做什么?”
方进石道:“提举茶盐司的主事官我很熟,一直邀请我有时间前去他的衙门里坐坐,今天无事,又得了一个新妾,想到他的衙门里炫耀炫耀,请他的属下们吃吃饭认识一下,以后也好办事。”
蔡云莲苦了脸道:“你别去了,要去改天再去好么?”
方进石道:“为何要改天再去?不知道你那个原来的丈夫今天有没有当差,我要是搂着你走到他面前,他会不会拔出刀子砍我?”
蔡云莲道:“我已经认命服从你了,你……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面子么?”
方进石听她不再强硬,盯着她道:“你刚才不是还在骂我是小人,怎么这么快就服软了?”
蔡云莲低下头道:“我错了。”
方进石道:“你坐过来让我抱抱。”
蔡云莲犹豫再三,终于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方进石伸臂搂过她的腰间,把她抱在身前,把她头上戴的竹笠拿掉,蔡云莲脸无表情,身体僵硬着躺在他的怀中,方进石低头去亲她的耳根脖颈,亲过起来后蔡云莲马上用衣袖云擦了擦他亲过的地方,嘴角带着嫌弃厌恶的样子,方进石恼起火来,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后脑抵在马车厢壁上好好的亲了个嘴,然后松开她,自已走到马车门口道:“还有多久到?”
王贵在前面道:“还有一半路。”
方进石哦了一声,坐到马车的门口处离蔡云莲远远的,她给方进石狠狠亲了一阵,低头坐在那里半天不语,然后捡了竹笠,把自已的脸埋在里面。
提举茶盐司终于到了,方进石掀起车帘布向外面看了看,然后回到蔡云莲前面道:“下车。”
蔡云莲抬起头来,哀求道:“你给我留些面子成么?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方进石不听她的,用力拉着她下车,蔡云莲被他拉到马车门口不想下来,方进石跳到下面,不由分说抱了她的下来。
蔡云莲看看四周,这里并不是提举茶盐司的正门,而是左近的一条小巷子,此时并没有别人,方进石放下她道:“这里你认得路吧,你要是想还跟着原来那个丈夫,就到衙门里找他说去,然后偷偷躲起来别让你父亲知道,我就说我带着你去汴梁了,等我回来我好好给他说了以后,你再去见他。”
蔡云莲有些不相信他的话,道:“你……没骗我?”
方进石道:“骗你何来,方才抱过你了,身子一点都不柔活,抱着不舒服就不要你了,这件事我不会给别人说的,怎么给他说都全由着你。”
蔡云莲站在那里一时不说话,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方进石又道:“你不想回头的话,我抱你上车回家。”他走近一步做势要去抱她,蔡云莲急忙退了两步,方进石笑了笑,走到马车前飞身跃上去,对王贵道:“走吧,回去。”
王贵赶了马车出了这小巷子,到了外面的街头,方进石让他把车停了下来,自已跳下马车走路又回到方才停车处,远远的看到蔡云莲正低头背向着他走向提举茶盐司的大门,方进石转回头来又上了马车,让王贵赶车回家。
他些许有些后悔,且不说放走了一个长的还可以的女人,更重要的是通过蔡云莲这样的一个桥梁,能让他和蔡孟的关系缓和许多,蔡孟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四海商号的人都知道他要了蔡孟的女儿,那么那些只忠于蔡孟的一些人,也不会过于用一种敌对的态度对他。
方进石清楚知道,自已先前相对来说比较顺利,一方面是他确实能想到别人所想不到的,另外一方面,运气也占了很大成份,但是运气并不是总会有的,只让他单做茶叶生意已经很是吃力了,没有蔡孟,四海商号这艘巨桅商船很难走的远,每单生意数额这么大,当真并非一腔热血想出个鬼主意就能完成的,方进石有时能理解蔡孟生意上的谨慎,当真有的时候是如履薄冰一样的心态,所以他就算是少掌一些权,也不能彻底的把蔡孟踢出去。
方进石坐在马车中一路摇摇晃晃,快到家门里,发现马车地板角落处有一根金灿灿女人头上插的簪子,方进石把这根簪子捡起来,这簪子打制的相当精美,头上是两朵小花,金片子打的花瓣镶在簪上,里面的蕊都用金丝搭构而成,极是显示工匠水平。
这簪子还是很新的,金簪杆上刻着细小的两个字“折梨”,看到这两个字,方进石想起读过的两句印象特别深的诗,“昏庭院柳啼鸦,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前面的内容已经记不得了,为什么能记得这两句诗,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