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拉过被子把头盖起来道:“又无事可做,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薛翎掀起被子,温柔地道:“吃完饭如果你困了,可以再去睡了。”方进石闭上眼睛道:“以后再不和你睡了,一大早也不让我安宁。”
薛翎听后笑意顿失,坐在那里不动,方进石知她心意,睁开眼睛邪魅一笑:“我的女人我不和她睡,难道要便宜别人不成?你可别想的太美。”
薛翎道:“我……我怎么可能……”
方进石哈哈一笑:“只能给我一个人睡是吧。”
薛翎低下头来,隔着被子抱住他道:“我……你这个话让我没法回答,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方进石知道她心眼实在,不再逗她,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薛翎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南去?”
方进石答道:“再过几天,还要等着朝廷门下银台司的正式凭信,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去了?”
薛翎摇摇头又点点头:“回到江南就不用搬来搬去了,可是江南那里又不像在这里,由我说了算。”她又跟着道,“不对,是你说了算,你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停了一会儿,薛翎直起身来道:“你该起来吃点饭了。”
方进石道:“你去把那一位也叫过来。”
薛翎奇道:“哪一位?”
方进石道:“这院子里还会有别人吗?”
薛翎走到外面,把李师师叫了进来,方进石看到她,说道:“我今天上午突然感到头痛发冷,你摸一下我的额头是不是发烫。”
李师师紧张地道:“是着凉了么?”说着走到近前,拿手去放在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烫,方进石抓了她的手腕搂着腰间,一下子将她抱到床里,李师师惊愕之间,方进石探手将近处的薛翎也抱到了床上,两女挤成一团,方进石将被子盖到她们身上,大笑着道:“这么冷的天吃什么饭了,我们三人睡大觉,谁都不许吃饭。”
两个女人鞋子都还穿着,薛翎叫道:“把被子都弄脏了。”
方进石伸手把她们的一一鞋子除了,丢在屋中间,帮她们把被子盖好,躺下来道:“被子脏了你再洗,睡觉要紧。”薛翎被两人夹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大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方进石皱了眉头道:“也不知是那个不长眼睛的,一大早的就来敲门。”
李师师躲在背中低声道:“现在好像已经日上竿了。”方进石在被中伸手过去拧了她一把,对薛翎道:“你去看看谁,先别开门,要是生人找我,就说不在。”
薛翎赶紧起来,穿好鞋子前去开门,方进石搂过李师师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李师师低笑道:“天还没亮呢,三更刚过四更未到。”方进石亲了她一下闭上眼睛道:“就是嘛,鸡都还没打鸣呢。”
过了片刻,薛翎走了进来,方进石听到她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问:“是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早叫门?”
薛翎笑道:“好像是施大哥。”方进石一弹马上坐了起来,赶紧胡乱穿好衣服来到院中,施全正手扶着枣树抬头望天,听到响声回头一看,噗呲一笑道:“天都这个时辰了,你还没有起床?”
方进石揉揉眼睛道:“昨晚睡得迟,大哥有急事?”
施全道:“我倒是没事,今天一大早店里来了一个年轻人,说是来找你的,我怕他有急事,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这个住处,就自己跑过来告诉你了。”
“年轻人?什么样的年轻人?”
“高高瘦瘦的,鼻子有些红红的。”施全摸摸自己的鼻子,“说是姓崔。”
“猪鼻子九崔温玉。”方进石有些奇怪了,这个崔温玉一大早找他做什么,施全也是不知,方进石道:“大哥先回店里忙,我随后过来。”
施全走后,方进石想想总也不能大白天地关起门来搂着女人睡,就去洗脸吃饭,临走出门时,薛翎道:“早点回来,别让我们等的太久。”
方进石点点头,赶马车来到了锦线庄,来到施全会客人的正堂,只有施全在坐,方进石奇怪地问:“人呢?”
施全道:“在院子廊角那里,你的这位朋友不太好说话,叫他进来喝杯茶他都不肯。”方进石道:“他不算我的朋友,我去看看。”
他走到锦线庄的走廊拐角处,看到崔温玉坐在廊下发呆,此时他又换了一身青衫布衣,既不像昨晚那般的正式读书人的样子,也不像做屠夫时那样随意。
他看到方进石过来,起身道:“方官人。”
方进石走过来道:“一大早地找我,崔兄弟有事?”
崔温玉从腰间拿出一布包,打开来看是一贯多钱,送到方进石面前,方进石奇了道:“这是何意?”
崔温玉合上布包道:“昨夜晚方公子留下的金子银票仔细核对,折算下来一共一千零一贯三百五十文钱,多出来的一贯多钱给你送来,崔姑娘所欠你的,依旧是一千贯整。”
方进石不由笑了道:“就为了这一贯多钱?”
崔温玉正容道:“钱是不多,可是信义在,海岳尚可倾,口诺终不移。应该多少就是多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方公子肯借钱于我,已经是恩义,绝不能少了公子分毫。”
他这话说完,方进石觉得此人虽然有时说话很难听,可是从这一点上,品行也终不算太恶,欣然接过布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