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那边的古董店的地下室中，店里的西边角落羊头雕像，将它往左扭三下再用力往下压就能看到秘密通道了。”
说完卡乌斯还递过一壶水。
“……”
李潋是口渴，但是卡乌斯的话让他连喝水也没想起来。
“你认识那个伊斯麦?”
“不认识，那个小兄弟告诉我的，他说他是伊斯麦的忘年交，还说要问那死老头的事情估计全拜占庭最清楚的就是他了之类的，我看得出他没有骗人，看，他还送了我一壶水和一壶酒。”
卡乌斯拿的是酒，他仰头就咕噜咕噜地喝，喝完还痛快地一抹嘴叫了声爽。
李潋将信将疑地跟卡乌斯来到了传说中的古董店的位置，但他们只看到了一间被锁起来的小屋子，陈旧的门面但意外地都是精致的魔法锁，两人都觉得这地方一定有问题。卡乌斯不知道狗屎运还是真的心细在某个位置找到了一个狗洞，卡乌斯带头爬了进去。
事到如今说不干也太迟了，李潋咬了咬牙也跟着爬了进去。
从狗洞爬了出来，两人出现在一个破落的后院中。
后院的门关着，不过没有锁。卡乌斯毫不客气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接着微弱的阳光，李潋看到屋子里面放满各种充满妖气邪气诡异气息的大大小小的物件，说这里是古董店还是那个啥鬼接引人的老窝她也信了八成。
李潋简单梳理了一下，发现这事情真的有些恐怖。
卡乌斯随手抓过一个小贩，然后这个小贩刚好是整个拜占庭最熟悉这个接引人的人，然后这个小贩又刚好跟卡乌斯很投缘，掏心肝地将重要情报说得一清二楚还白送酒水。接着两人来到这个鬼地方卡乌斯又神奇地找到了这个狗洞。
这么傻叉的布局说完全不可能也不敢断言，但至少相对于要坑害的对象来说，实在是不怎么拿得出手。
那么最不合理也就是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霸王卡乌斯真的如同他所说的一样，只要想做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所有这个世界的任何不定因素都会因应着他的想法而改变，最后形成最有利于他的局面。
这到底有恐怖，一直被什么折磨着阻拦着算计着的艾莉丝最清楚不过。
李潋瞪大眼睛，眼中的金芒微微闪动但又随即消失，她再次恢复冷静。卡乌斯正在好奇地端详着一个玻璃柜中的一套木小人，那纯真无垢的眼神闪耀着孩童般的好奇和太阳般的热情。
这个男人，不可能也无法容忍自己做转弯抹角的事情，至于阴谋诡计之类的就更无可能--李潋一瞬间就否定了自己心中还在挣扎的某个选项。
卡乌斯对于店里面的所有物件都眼看手不动，李潋还以为他会顺手将几个塞进腰带里面甚至直接将这家店征收。她向卡乌斯如此问起的时候，卡乌斯哈哈大笑:“迟早的事情，不过至少在将这家店的主人堂堂正正地战胜让对方心悦诚服以后。”
找到仰头雕像，顺利地开了李潋已经不会再惊讶的隐藏通道，两人走进了地下室。
上面室内只有微弱的阳光，到了地下室就出现绿色和红色的火把，虽然可视度增加了格外诡异。沿着不太好走的螺旋阶梯走了十来分钟，李潋快眼花的时候来到了平地。
空旷的地下室放置着不少似乎按照某个规律布置的生物尸体，看那凝血的样子似乎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也没有奇怪的气味。数个交错看不出原型的魔法阵在脚下交错，学过的李潋知道其中至少有两个是因为当初的计算问题而画到了楼梯口的边缘没地方了不得不重新再来--想到这里，李潋觉得潜伏在这里的那个伊斯麦有些萌。地下室最深处是个祭坛，绿色的火光照亮了最深部也让两人清楚了里面的一个黑袍人。
“……”
黑袍人又高又瘦，觉察到这边的异动便回头一看，然后浑身发抖。唰一声地他手中出现了一把由骨头制成的手杖，散发出冲天的怒气!
李潋以为对方要发飙，心想玩邪术的果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不过那黑袍人却没有进一步行动，而是像是害怕什么似地用手杖指着卡乌斯破口大骂:“霸王!滚出我的圣地!不要污染这里的材料!”
“呃……好吧，对不起。”
霸王就跟没做作业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一样傻笑一声老老实实走上楼梯，在李潋的愕然中消失在转角口。
李潋有些心慌要跟上，可是那黑袍人又喝道:“你走什么!过来!”
啊?
李潋刚迈出的步子差点没站稳，回头看向那个黑袍人--黑袍人脱下了自己的袍子，暗示一个瘦高干瘪的老头子，那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眼睛和跟老树皮一样的皮肤李潋估算不出对方有多少岁。
“还呆在那里干嘛?费了那么大功夫找到这里还要学你的上一代一样跟着那个死小子私奔?”
看来这个老头跟麦斯琪有些关系，跟卡乌斯也有些过节。
李潋可以不管他，但是看到这种皱巴巴的老头她就忍不住生起亲近之情，没办法只好小心地躲过地上的供物和阵眼来到老头面前。
“你的老师是谁?”
“奥德。”
李潋下意识说了奥德，不过明显作为光之贤者的奥德跟黑暗议会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他马上就后悔了，只是对方却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你的古式步法和聪明地躲开阵眼也大概猜到是那个老骨头了，我就说不可能只有暴君一个学生，能够找到这里也算是不错。”
老头皮包骨的爪子在李潋头上拍了拍，李潋忍不住有种很温暖的感觉--不过这个老人似乎对奥德很熟悉，看来自己又不知不觉看到了自己老师不为人知的关系网了。
越是深入这个世界，越是积累经验，越是前进，李潋便越是发现奥德竟然如此的深不可测，如此的陌生。
到底，真的将所有真相挖出来是正确的吗?
李潋忍不住有些恐惧。
“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叫伊斯麦，一个代号而已，跟奥德一样，你应该叫我一声老师。”
“伊斯麦老师。”
李潋正想这么叫。
“好，再叫一声!”
“伊斯麦老师。”
李潋以为伊斯麦还会说再来一次，但伊斯麦却直接擦着眼泪哭了。
“自新法肆虐，纳修老贼大成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么毫无杂质的敬称，有点失态了。”
眼泪让这个老人变得更可爱，李潋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首先例行公事，一个试炼你过了，能够通过外面的魔法锁说明你的黑仪密法还算到家。”
……魔法锁?
李潋是钻狗洞进来的，魔法锁不是摆设吗?
他捂着嘴巴没说话。
“奖励就是这个，拿好。”
老头空空如也的爪子抓了抓，手中多了个镶嵌着大量黑色宝石的眼罩。眼罩跟眼镜一样的设计，中间镂空不影响视物，周围都是华丽的装饰，不知名的宝石闪耀着妖艳的光芒。
“它能一定程度上压制你的催*淫眼，但对于一般人来说长时间跟你对视依旧会出问题，注意这一点。”
李潋想问魅惑光环的事情，但觉得打断很失礼忍着没问。伊斯麦似乎看穿了李潋的心思，欣赏地点了点头。
“魅惑光环没办法控制，本来这个就等于你们存在的证明，连这个也要遮遮掩掩算什么。”
“刚刚成为见习魔女的你应该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我现在跟你说说。”
伊斯麦指了指祭坛旁边的一个小书桌，旁边还有一张矮凳，跟李潋印象中奥德藏书室那一套一模一样。
李潋满眼泪花坐了上去，兴奋抚摸着粗糙的木制书桌，就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看到她这个反应，伊斯麦缓缓地叹了口气，开始了来到她面前开始讲课。
看到那苍老的面容，李潋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回到了那段青春无知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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