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走吗?”
她似乎抬眼看了他一下,不过很快就垂下视线,要不是周砚之知道她还看不清楚东西,他都要以为她在跟他对视,心一软,他刚想临时改主意,可还不等他说话,袁宝妮又轻声说道:“开玩笑的,你去吧。”
周砚之低下头去看她脸上的表情,袁宝妮下意识的躲闪,他忽然问:“你能看见我吗?”
袁宝妮心中一顿,下意识的摇头:“看不见。”
周砚之不疑有他,马上轻笑着夸她聪明,他做什么她都知道。
他问:“说实话,到底想不想走?不想的话,我就不走了。”
袁宝妮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心口像是被人给了一闷棍,是那种喊不出来的痛。
嘴唇张开,她努力压制着心底真实的情绪,出声回道:“你去吧,不要耽误正事。”
周砚之心里也明白,朋友过生日,亲自来医院找他,他也答应了,如果爽约,那帮货一定不依不饶,到时候就算闹到医院来也不稀奇,虽然他很想留下陪她,但还是忍忍吧。
伸手拉着她的手,他轻笑着道:“等我几个小时,早点睡觉,等你一睡醒我就回来了。”
袁宝妮不知道自己点没点头,或者是应没应声,反正后来周砚之走了,在他离开的一个半小时之后,天逐渐全黑,以前这个时候,他都会陪她说话,或者干脆打开电视,她‘看不见’,但可以听见,他也会从旁跟她聊些什么。
今天他不在,病房里面格外的安静,就连护士都没进来,因为她说要早点儿睡下。
现在她看人还是会模糊,除非像周砚之今天似的,几乎把脸贴在她面前,她能清楚看到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和嘴唇,无一不精致的令人惊叹。
他明明长得这般好,又是个富家子弟,何苦来这儿找罪受?难不成只是为了好玩儿?或者……一如他朋友说的那般,不过是为了要哄骗她而已。
心实在是太难受了,袁宝妮平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说她固执也好,说她不跳黄河心不死也罢,反正袁宝妮半夜从病床上翻身下来,穿上鞋子和外套,打开门,左右看了看,避过值夜的护士,乘电梯下了楼。
拦了辆计程车,她也看不清楚司机是什么样的眼神在看她,她报了地址,“金夜。”
司机问:“哪个金夜?饭店还是娱乐会所?”
袁宝妮迟疑了长达五秒,然后低声回道:“娱乐会所。”
司机看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外套里面露出来的分明是病号服,这大晚上的……
不过海城的司机不像夜城的那么爱聊天,也没问,直接把袁宝妮给送到了金夜娱乐会所的大门口。
她给钱下车,站在门口,微眯着视线往上看,金碧辉煌,霓虹璀璨,停车场豪车云集,不时有打扮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孩儿进进出出。
袁宝妮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站着,不多时这块儿地方也要停车,逼得她不得不往角落处移,最后她选择了一处不起眼的旮旯,车子将她的人挡住大半,她也能看得到门口。
事实上袁宝妮并不确定周砚之到底去哪儿了,明明海城还有个金夜饭店,但她还是选择了这边,也许,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她性子看似软,其实一根筋,都不晓得有没有结果,可她还是站在这里等,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外面冷飕飕的,她外套里面又只有一身薄的病号服,冻到小腿僵硬,她终于望眼欲穿,看见了门口处的熟悉身影。
如果有可能的话,袁宝妮希望等一夜都等不到他。
她看到周砚之跟他那帮朋友一起出来,一帮富家子弟,中间夹杂着数名高挑入时的女孩儿,其中一个女孩儿,兴许是外面冷,她一缩脖子,往周砚之怀里扎,紧接着身边人都在笑着说些什么,袁宝妮立即转身,一眼都不能再看。
当然她也不会现,在她转身之际,周砚之也推开了身边的女人,微笑着说:“别往我身边凑,我有女朋友了。”
谁人不知到,海城周砚之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对美女更是百分百的绅士,他会推开一个送上门的女人,只能因为他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