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名辛文蛰!因为我生在惊蛰日,而且从喜欢小安静,所以父母才为了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是吗?姓氏呢?当真是长安辛家?”林昭沉声道:“姑娘,我希望你坦陈以待。”很显然,他并不相信辛文哲的说辞。
辛文哲知道,今日林昭是铁了心要追问到底,所以任何的遮掩都是毫无意义的!
“林郎中,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有些事情无法向你言明。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跟着你一起走,只是想要受到使团的庇护,绝对没有其他图谋,请你相信!”
辛文哲一双美眸静静地看着林昭,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言辞也非常恳切。
林昭没有说话,他确实看到辛文哲眼神之中的恳切,但是心中还是多少有些疑虑。
毕竟他的身份太过神秘,而且之前也有遮掩“欺骗”的情况出现,难免对他们对有些疑心。美丽的女子更容易骗人,这些固有的思维在浮现在脑海之中,故而总有些疑惑挥之不去。
见林昭不为所动,辛文哲道:“林郎中,你仔细想想,一路走来,我们可曾有过任何不轨的举动?可否给使团带来过什么危害?没有吧?
今日的刺杀很突兀,我也是一头雾水。何况刺杀是针对我的,而不是你,不是使团中的其他人。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当然了,需要感激使团一路上的庇护,还有你今日的救命之恩。马上就要到湟水了,我们会尽快离开的。”
说到最后。辛文哲眼底有些湿润了。隐隐还有泪光。似乎很委屈。
瞧见女人哭,林昭心里难免有些歉疚,仔细想想,辛文哲所言确实有道理,着实没有对自己造成过任何伤害。
至于,将来兴许是否会有什么不利不好说,至少现在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或许他们只是个搭安全“便车”的行人,是自己想得太多。担心的太多……
林昭沉声道:“对不起,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也希望你能理解,作为使团的负责人,我必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情,任何的风吹草动,就需要重视……”
“我理解,放心好了,到了湟水之后,我们就会离开!”辛文哲这会完全就是个生气的小姑娘。此刻有些委屈,说话也像是在赌气。
林昭不禁有些歉意。说道:“那倒也不必,等到了青唐城你们再走吧,安全第一!”
辛文哲仿佛没听见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第一头啃着手中的野味,吃相也不再那么淑女。
林昭看在眼里,不禁微微摇头,看来不经意间确实伤害到了小姑娘……
清晨的时候,树林里的大火尚未熄灭,依旧有火光清洗可见,更为清晰的则是直冲天空的浓烟……
本来郁郁葱葱的树林,此刻已经化为一片焦土,许多树木在火海中依旧顽强里屹立着,没有倒下。但是树干已经漆黑一片,几乎成了焦炭,上面还散出一缕缕青烟……
林昭瞧见此情此景,不由感叹,不经意间毁坏了一大片美好的林木,与后世的上火烧山,开垦农田有什么区别?
虽说是在古代,但林昭还是为毁坏生态而感到愧疚!同时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河湟一带地处黄河上游,而今黄河年年泛滥,几乎成了大宋朝的头等祸患,也是大宋君臣多年来的心病。
治理黄河说了一年又一年,实验过的方法与工程也不少了,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原因就在于没有从根本入手,治理黄河,治黄先治沙。控制不了上游的水土流失,黄河泛滥的问题就解决不了。
自从秦汉以来,黄土高原一带气候转寒,对于植被生长会产生一定的负面作用。加之秦汉唐等十三朝都曾建都长安,修建宫殿、城池等大兴土木,需要大量的木材,就近的黄土高原无疑是最方便的木材原料基地。
于是乎大量的树木被砍伐,再加上农田开垦,久而久之,千沟万壑的地表变得支离破碎。杜牧在《阿旁宫赋》里说:蜀山兀,阿房出,也并非空穴来风。
还有就是战争的破坏,秦汉时期与匈奴,隋唐时期与突厥,黄土高原所在的关北、陇右等地,几乎全都是战争的重灾区。
即便是现在,也是宋朝与西夏作战的前线,不管是修建堡垒,还是战争的直接破坏,对当地生态都是非常严重的侵害。
而且上游砍伐树木的情况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是变本加厉,比如河州吐蕃的瞎毡所部,几乎将伐木当作是一向重要的经济来源。
大量木材顺着渭水顺流而下,贩卖给宋朝人,他们只在乎短期内能得到多少经济利益,能换取多少物资,全然不顾对生态的损失……
如果从现在开始,在陕/西诸路,以及陇右地区植树造林,恢复生态,保持水土,将这些举措提前整整一千年。即便是短时间内起不到太大作用,但长此以往,总会起到效果,黄河水变清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