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绥州,街市上一片宁静。
最近宋夏两国烽火不断,绥州难免受到影响。加之最近宋夏两国要在绥州进行和谈,各方面的管控也就更为严格,因此并没有人敢轻易外出,是以少有行人。
可是远处的街头却响起了达达的马蹄声,两人劲装武士急速飞奔而过,正是两名灵狐卫士。梁太后召见罔萌讹,他们不敢怠慢,故而匆匆往普济寺赶去。
骑士略微有些着急,转过一条街道,立即猛抽一鞭,加速奔跑。不曾想,地上一条黑线蓦地突然升高,马上的灵狐卫士见状立即勒住缰绳,可惜已经晚了。马前失蹄,伴随着一声嘶鸣,马上的骑士滚落在地。
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条绊马索。
随后的骑士见状,急忙勒马躲过了一劫,尚且来不及庆幸,一支羽箭已经钉在了喉间,他努力地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惜始终只是出些许嘶哑的声音,最终很遗憾地倒了下去。先落地的那名灵狐卫士知道是遇袭了,一个滚翻跃起到一边,行动极为迅速,并未辜负他们的灵狐之称。
只是尽管他行动十分敏捷,却也抵不住来自暗处的弩箭。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正是如此!
两个灵狐卫士全都死了,他们死不瞑目,他们想不通在这绥州城里会有谁袭击他们?凶手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们答案,微凉的夜风之中只留下两具无声的尸体。
“盯紧点,不要让人任何人出去……”
“是!”
“普济寺那边情况还好吧?”
“还好。有府州折家人在那!”
“盯紧点吧。按理说有他们就足够了。不过……以防万一,准备随时增援!”
“是!”
随后长街之上人影闪动,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风吹过街道,唯有两匹马站在原地,徘徊在他们主人身侧,也许他们的感情深厚吧!
普济寺位于绥州城南,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寺庙。
那支传说来自于高昌王妃的红宝石步摇就供奉在此处,自从昨日开始罔萌讹便开始沐浴斋戒。今日更是早早赶过来佛前参拜祷告。
倒不见得他有多虔诚,他所在乎的便是那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传说。他希望自己在这里祈祷一天,当真能换来梁太后对自己长久不衰的宠爱。若是不能,最起码也要让梁太后看到这份苦心,然后感动继而垂怜自己……
总而言之,既然有这个说法,那就尝试一下,总之是有利无害的。
所以罔萌讹便乖乖地跪在佛前,默默的祝祷。同时请来了寺庙之中的高僧诵经。为梁太后增加一分虔诚与祝福。罔萌讹前来祈福,拓跋石以及绥州的西夏官员得知消息。早已暗中打了招呼。寺庙中的僧人终究不能免俗,不敢怠慢了这位太后面前的红人。
至于灵狐卫士,以及拓跋石安排的人手则在外围,暗中保护,唯恐太后的小心肝有一丁点的闪失。一切都妥当了,可是罔萌讹却总有一些不放心。
太后那边还好吗?会不会突然召见自己?罔萌讹心中满是挂念,根本放心不下,思来想去便吩咐了手下心腹回去一探究竟。还特意交代,不要向太后泄露自己的行踪,惊喜要自己告知太后才好。
于是乎,两名心腹立即出了普济寺,返回他们的秘密宅院。想来是罔萌讹大人有什么交代,西夏人都没有在意……
不过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普济寺之外的屋顶上,有人低声道:“阿昌哥,有两个人出来,那日验货的时候好像有他们!”
“必然是罔萌讹的心腹!”阿昌瞧了虽然不真切,但是可以准确地做出判断:“他们朝什么方向?”
“好像是宅院所在的那边……”
“跟上去,截住他们,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盯着!”阿昌吩咐一声,心里还略微有些着急。他很清楚,宅院那边姑爷还不知道是否一定得手,所以眼下还不能让他们回去。
“是!”
阿昌的动作很迅速,手底下几个人更是一等一的好手。折克行派他们前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再者,当初他们十几个人就敢护送折文芯千里西行去河湟吐蕃,武功和胆略自然非同一般。
于是乎,这两位罔萌讹的心腹在离开普济寺之后便消失了,再也没有回到那所宅院。至于留下的一副臭皮囊,也是数日之后才被现了……
宅院之中,梁太后的房间里,林昭依旧在静静地坐着。
一方面是外面的侍女可能尚在,自己不方便离开;同时,他也需要好好冷静一番。
刚才的事情着实太过荒诞,没想到营救折文芯的时候,竟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这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女人是西夏梁太后,还是醉酒的梁太后……
刚才梁太后太过主动,那样的撩拨之下,避无可避,林昭血气上涌,于是乎一切都不可避免。被翻红浪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原始的冲动,那一刻他心中浮现出许多奇怪的念头。
也许是这个尤物一般的女人太吸引人,抑或者是想要尝尝西夏太后的滋味,抑或者在是变相的征服西夏……
可是完事之后,林昭略微有些许的后悔,不经意间还有一丝淡淡的难受。今日的事情该怎么说?是自己得了便宜吗?似乎不是的。压根就不是自己主动的,是这个女人主动,撩拨。甚至是……
本来林昭还略微有一丝负罪感。可是现在仔细想想。自己似乎还是个受害者。表现上是自己玩弄了这个女人,可是实际上……想起梁太后那主动且急切的要求,满足的呻吟,甚至此刻嘴角还有一丝满含春意的笑容……
林昭觉得是自己吃亏了,貌似是自己被这个女人强行了,做了一次面!唉,林昭略微有些恼火。
不过想想一腔邪火是泄在西夏最尊贵的女人身上,心中多少有一丝平衡。只可惜梁太后醉了。一切都不知道……不过幸好她醉了,否则今日怕是就麻烦了!
林昭不禁有些好笑,想当初李复圭传言说自己是梁太后的入幕之宾,没想到而今歪打正着,竟然成了真事。莫非李复圭是个预言家?世间的事情竟是这样的巧合,不知道李复圭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再想想,林昭只觉得自己经历好生离奇。当初出使辽国的时候,在辽河岸边,无意之间和辽国皇后萧观音一夕的露水情缘。
一个皇后,一个太后。都是御姐少妇,都是尊贵的女人。一样动人的美女,都同样母仪天下!唯一的差别便是一次是昏迷,一次是清醒;一次是主动,一次是被动;一个女人知道,一个女人不知道!
总而言之,北方两个强大国家最尊贵的女人都与自己躺在了自己身下,然后一夜!这样的经历,在天下男人之中绝无仅有。
仿佛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可是林昭却兴奋不起来,此刻的心情很奇怪,一时间根本说不清道不明。
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人和事。萧观音,她在辽国还好吗?梁太后,她醒来之后现异样,会是什么反应?还有此来是营救妻子的,结果却在这……
唉!林昭不禁一声轻叹!
凌乱,当真是有些凌乱,谁会想到今晚是这个节奏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溜走再说!留在这里,一旦梁太后醒来现了自己,一定会杀人的。哪怕自己是宋朝的和谈使,估摸着梁太后也会不顾一切将自己斩杀,甚至不惜为此与宋朝开战。太后受辱,西夏可人岂肯善罢甘休?
林昭急忙穿好了衣服,将所有的装备都挂好,站在窗口悄悄观察情况。
不想这个时候,身后的梁太后却突然翻了一下身,喊道:“林昭!”
啊?
不是吧?林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梁太后醒来,还认出了自己?不会吧,按理说他没见过自己啊?
“林昭,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哼哼!”梁太后手一摆,喊道:“让折文芯对你死心塌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