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五年四月初十,同天节。
一早皇帝赵顼便在大庆殿接受百官和各国使臣的朝贺,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节庆。下午便设宴款待百官与使臣,同时还有相关庆祝活动。
虽说生了旱灾,可礼部依旧很隆重地操办,整个庆祝仪式依旧是那样的盛大隆重,甚至还有几分奢华。
上午的朝贺按部就班,有礼仪典章可寻,一切如常。随后便设是宴会,主位上是赵顼,席位在大殿两侧依次排布开来。右是宰辅功勋大臣,左边则是辽国、西夏、吐蕃、高丽和交趾等国的使臣。
林昭因为威远侯和工部侍郎的双重身份,加之圣宠优渥,故而座位比较靠前。宴会开始之前,众人依次开始落座,辽国的使臣到来时在林昭的面前停了下来。
自“澶渊之盟”后,宋辽结为兄弟之国,自然少不得礼尚往来。每年正旦和对方皇帝生辰都会派遣使臣前来祝贺,甚至皇太后的生辰,以及皇帝驾崩之后的吊唁,都形成了一套固定的模式,年年岁岁如此。
此番出使宋朝的使臣叫萧禧,只听姓氏便知道是出自于后族,只是与萧观音的关系亲密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萧禧走到林昭身前,低声笑道:“可是威远侯林侍郎当面?”
“正是!”
“果然是青年才俊,气度不凡!”
林昭笑道:“哪里,萧使臣谬赞了。”
“能让我国太子如此挂念,怎么能是平常人呢?”萧禧笑道:“南下之时,敝国太子殿下让我让威远侯问好,太子殿下说他一直记着林侍郎的好!”
“是吗?那就劳烦萧使臣代为转达我对贵国太子的问候吧!”林昭礼节性地回应,只听萧禧的语气,再看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已经了然了。看来大名府那件事,耶律浚有些记仇啊!
这小子,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太子殿下说给威远侯准备了一份礼物!”
“哦?贵国太子真是客气!”
萧禧看着气定神闲的林昭,笑问道:“林侍郎就不问问是什么礼物吗?”
“贵国的太子的手笔,自然非同凡响!”林昭对此也颇为奇怪。
“实不相瞒,太子殿下并未明确交待,在下也只是冒昧揣度……”萧禧笑了笑:“待会林侍郎就知道了,哈哈!”
“那好啊,本侯拭目以待!”林昭心里嘀咕着,耶律浚又要搞什么鬼?
林昭因早年出使辽国,搭救过辽国皇后和公主,故而辽使与之讲几句话并不奇怪,众人都没有在意。
奏乐声起,皇帝赵顼在内侍和宫娥的簇拥下到来,萧禧与林昭对望一眼,留下一抹得意的笑容,回身落座。
赵顼来了,一脸的春风得意!
今天是他的寿辰,是好日子,自然心情舒畅了。在众人的参拜声中落座,尔后是一番讲话,内容则是过去的一年大宋朝内外的胜利和成就,其中一些小灾难都被忽略或者弱化了,有意无意还强调一下自己的所起到的作用。
在百官和各国使臣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满足一下“虚荣心”,体现一下天家气派,和皇帝的无上威严。总之都是些场面话,之后宴会便开始了。
先便是百官与各国使臣向皇帝祝酒,恭贺皇帝长乐无极,万寿无疆云云!这样宴会才算正式开始,这样的场合大都是礼仪性的,食物基本上就是个摆设。靠前的官员们可以趁机向皇帝敬酒,靠后的官员们则只能与左右的臣子祝酒劝饮,看起来一片喜庆。
可是轮到各国使臣贺寿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西夏因为去岁无定河之战失利,故而表现的相对低调,诸如吐蕃和交趾等,名义上都是宋朝的藩属,自然也十分恭敬。唯独这兄弟之国——辽国,就不那么安分了。
萧禧作为贺寿的使臣,起身向大宋皇帝祝酒贺寿,转达辽主的问候,同时也奉上贺礼。其他的倒也寻常,其中唯以十颗东珠与两支千年人生最为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