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的热闹,更没有门庭若市,秦王府相反有些冷冷清清。
尽管赵顼的圣旨已经下了,赵昭的秦王封号是落到实处了。同时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子也有了封号,长子赵鸿承袭原来郑国公的爵位,次子赵浚则获封陇西郡公,其母林氏也被尊为太皇太妃。
这样的喜事,按理说该大肆庆祝才是。但汴京大部分的官员和勋贵,只是送上贺礼,没有几个上门道贺的。以至于秦王府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没事!”
赵昭毫不在意,笑道:“不是他们不肯来,而是不敢来。”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毕竟赵顼是眼下大宋王朝的皇帝,控制朝廷,控制着汴京。即便是心向秦王,又有哪一个敢表露心迹呢?甚至不敢与秦王礼尚往来,就是为了避嫌。否则以今上赵顼多疑的性格,必然受到猜忌。今日出现在秦王府,明日可能就得罢官,若是严重,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风声鹤唳之下,满朝文武大臣如同惊弓之鸟啊!”李承也忍不住感叹。
狄青道:“大臣们怕的是赵顼的猜忌,是因为畏惧他,而并非心悦臣服,所以没什么,对我们而言或许还是好事。长此以往,赵顼的多疑猜忌会折磨的朝中大臣心力交瘁的,到那时候……”
“眼下都在避嫌,却不想想以前,与殿下有往来的人何其之多?以赵顼的性格,会不会每个都怀疑呢?”李承笑道:“这样岂非要累死他?”
“随他去吧,除此之外,大臣们也是在观望,我们若不拿出点能耐和实力,又有谁敢与我们亲近呢?”赵昭笑了笑,脸色逐渐凝重,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虽说朝中官员,尤其是老臣,怀念仁宗皇帝,对自己有好感。
但关乎皇位的站队问题,关系到的不止是富贵前程,更是身家性命。地方上环境更宽松,选择相对自由些。但汴京城里,朝廷大臣,必然会慎之又慎。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和明朗的前景,才有足够的吸引力。
赵昭问道:“你们说,赵顼下一步会怎么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以前他们占尽优势,做事可以无所顾忌,各种顺畅。但是现在不同了,公开身份之后,隐蔽性的优势消失殆尽,是毫无保留的正面交锋。自己这边在动作,在谋划,赵顼那边也不迟缓,肯定会有应对。现在是赛跑了,虽然起步早,但以前落后的太多,实际上并没有领先优势。
李承道:“阻止殿下离开汴京是第一步,趁着殿下到不了长安,分化调整西北人事,釜底抽薪,眼下赵顼肯定已经这么做了。”
“嗯,只是他留不住,只要我们回到长安,一切迎刃而解。”赵昭很自信,他已经有充足的理由和稳妥的计策可以离开汴京。
狄青道:“殿下一旦离开,他就会想着控制殿下的家人……再然后就是凝聚自身实力,尽量打压殿下……大概就是这个节奏!”
“这次可能带不走敏言他们,只能稍微再想办法了!”这一点赵昭很清楚,拖家带口想要成功离开,简直难如登天。赵顼可以容忍自己离开,前提是家人留在汴京做人质,这就是代价。
“殿下放心,只要殿下走了,王妃她们反而会更安全。毕竟还有曹太后在的,至于将来,老夫必定竭尽全力,帮殿下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那就好!”只要这件事妥善解决,赵昭就可以全力来对付赵顼,谋划大局。
“如今我们的手中的力量都集中在西北,彻底掌控也需要时间,我们更需要在汴京拓展力量……”赵昭沉声道:“时间还是匆忙啊,赵顼也一定会为我们制造不少麻烦。”
“殿下不必太担心,邵雍传来消息,他那边已经有些许进展了!”狄青道:“其实仔细想想,赵顼手中又有多少完全值得信赖的人和力量呢?本来赵允让和赵宗实两代人经营数十年,颇有根基,可是那年河北路治河的事情,公子已经借他的名义,将其摧毁了……赵顼如今所能倚仗的,怕是只有新党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吧!”
“虽说河北之行借力打力,让赵顼自毁长城,但并未完全消除其根基。赵宗实昔年的党羽何其之多,毕竟经营了数十年,哪能轻易间完全毁掉!”赵昭道:“相比之下,那些人更怕我得势,也更恨我,所以赵顼还有再拉拢他们的可能……新党那些人,除了一个吕惠卿需要提防外,其他人实在难成气候。”
李承附和道:“没了王安石,新党已经大不如前了……”
“王安石?”赵昭突然眼前一亮,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位近几年大宋朝的风云人物,虽然暂时退居二线,依旧大有文章可做啊!
“怎么?殿下打算怎么办?”瞧见赵昭的笑容,李承便知道,殿下肯定有是什么计策了。
赵昭笑道:“现在正面交锋,很多事情是与时间赛跑,谁能赶在前面,谁就有优势可言。我们除了加快自己的脚步之外,也可以拖延对方的脚步嘛!汴京越是乱,给我们的时间和空间就越多。
赵顼生性多疑,不自信,局面越乱,他的心也就越乱,那么局势也就……哼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