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东到麟州、再到绥州,这样远的路程,王中正只用了半个月。
除了中书省传来的诏书,还有皇城司带来的官家密诏,让他火速赶到西北。王中正哪里敢怠慢,急忙叫了刘仁轨,带了两万人马便渡河前往西北。
匆忙之间,以至于来不及征足够的民夫。在西北崎岖之地,要保证八万大军的粮草,再加上一些未知的情况,按理说至少需要调动十万民夫。
奈何事出紧急,王中正只调动了不过四万民夫便匆匆出了,他对自己比较有信心,认为四万人应该已经足矣应付西北的情况。
王中正很快就上岸了,折克行和种谔虽说都是忠于赵昭。可在秦王与官家没有撕破脸皮之前,他们都是大宋的臣子,岂能违抗皇帝的圣旨?在秦王没有另外的吩咐之前,他们只得笑脸相迎。
同样是朝廷将领,哪怕王中正是个宦官,他们也十分尊敬。可是王中正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以为自己是皇帝钦点之人,节制东路军,自然高高在上。故而折克行与种谔面前,高调异常,态度很不友善。
折克行与种谔虽然满腹怨气,碍于王中正的身份,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忍气吞声,维持算不上太过融洽的关系。
王中正背地里对刘仁轨嘀咕道:“看吧,一点都不错,西北的将领只知秦王,不知官家,简直是大逆不道!”
“是是,要不禀明官家治他们的罪?”刘仁轨唯唯诺诺,是个擅长阿谀奉承之人。他知道王中正乃是官家的亲信,这样的人可不敢得罪,反而要多加巴结才是。
“那不行,如今在打仗,正是用人的时候,哪能轻易动他们?何况他们虽然有异心,可并无不轨之行动。”王中正嗓音奸细,阴阳怪气道:“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留心观察,收集他们图谋不轨的证据。”
“是,属下会留心的。”宋朝的武将没什么地位,在文臣面前抬不起头不假,可是在宦官面前,如此卑微的还真是少有。不得不说,刘仁轨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奇葩!
王中正道:“虽然目前不能治他们的罪,但是敲打一番还是很有必要的。”
“是,得给他们当头棒喝,免得他们以为自己打了两场胜仗,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刘仁轨立即出声附和。
次日一早,王中正便召集将领,宣布要加快速度,赶在十月半之前攻克盐州。如今已经是九月中的天气了,一个月的时间,攻克银州、夏州、石州等外围城池,然后在攻破西夏东部军事重镇盐州?
可能吗?
众人心中都难免质疑,觉得新来的这位王中官有些着急了。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折克行作为原来的东路军主将,劝说道:“王公,银州与夏州都是西夏重镇,不可操之过急,还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比较好。”
“兵贵神速!”王中正不悦道:“如今已经是深秋,再过不久,西北的寒冬即将到来。到时候就不利于我军作战了,难不成要无功而返吗?
再说了,如今西夏人主动退缩,前几日不是还有几个军寨望风而逃,主动投降吗?看来西夏人是吓破了胆,而我军气势如虹,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
“乘胜追击是没错,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未免过于仓促!”种谔德高望重,他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