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大概喊了二十声以后,我又让叶云和东子把他拽了回来。老肥的腿都站不直了,靠着墙半弯着退气喘吁吁地说:“涛哥,我对你的忠诚日月可鉴,我那天是真的睡着了……”
面对老肥的死皮赖脸,我算是彻底无语了,这说明他还不是足够怕我。我正要让人再把他丢出窗外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王峰急匆匆走过来,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一边。我也走了过去,王峰说:“影响太大,老肥在这叫唤,校长都听见了,叫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点点头:“行,王哥,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王峰又对满走廊的人说:“看什么看,都回教室去,还上不上课啦?”
正好上课铃声也响了,在他的驱散之下,十之八九的学生都回了教室,走廊很快空了下来。老肥也想趁乱离开,我则抓住他不让他走。老肥说:“涛哥,我得回去上课啦。”对待这个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我觉得必须使出杀手锏了
我说:“没事,你不用上课,咱们俩的事还没谈完呢。”说着,我就搂着他的肩膀往厕所那边走,只有叶云和东子跟了过来,其他人则都回去上课了。一路上,老肥不停地说:“涛哥,我那天真是睡着了。罗奔不是也睡着了吗?我们俩其实是一样的。”当时我就笑了出来,怪不得老肥咬死了这个理由,原来是因为这个。
东子“啪”的一巴掌拍在老肥后脑勺上,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和罗奔比?”
这时候刚好走到厕所,我一推门,老肥便紧张起来:“涛哥,你这是要于啥?”
东子从后面踹了老肥屁股一脚,老肥“咕噜噜”的滚到了厕所中央。我抓住老肥的衣领,把他往厕所那边拖。结果老肥挣扎的太厉害,我又重伤未愈牵制不住他,叶云和东子在后面又踹又踢,总算是把老肥给整老实了。那天晚上我们吃的苦太多了,我们三个心里都憋着很大的怨气。我拖着老肥,把他按到尿池那边,尿池一如既往的堵着,黄澄澄的尿液上面漂浮着不少烟头,光是看看就能让人呕吐出来。我按着老肥的头,就要把他往尿池里摁。
老肥大叫起来:“涛哥,涛哥,不要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离尿液一公分的距离,我问他:“你错哪了?”
“弄我起来,弄我起来我再说。”
我把他弄起来,老肥喘着气说:“我不该装死,我那天不该堵着门不让你们进去。”
我把他丢到一边,心里越想越气,真想把他按到尿池里,但是关键时刻确实觉得恶心,这么恶心的事我也做不出来。我宁肯砍他两刀,也不愿于这么恶心的事,其实刚才只是吓唬他一下。我说:“我就纳闷了,任远他们不过五十来个人,你们要是出来咱们稳赢啊。”
老肥说:“涛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任远可是文水本地的啊,我不怕他那是不可能的。那天晚上,任远就派人通知我们,说是只针对你一个,让其他人都躲起来。我们思前想后,觉得两边都惹不起,于脆就躲在宿舍装死算了。涛哥,你们神仙打架,遭殃的是我们啊。你有外头的人罩着,任远拿你没有办法。可是我们呢,事后任远要是找我们算账,那是一找一个准啊我们找谁去啊?不是还得乖乖挨打?”
我哼了一声:“你把我吴涛想成什么人了。你要是帮我一次,我肯定管你到底,事后任远要是找你,首先就得迈过我这道坎儿去,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卸他一条胳膊。”
我说的出,就做的到,而我确实就是这种人,别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
但是老肥沉默了,坐在地上不说话,看来还是信不过我,或许是不相信世上有我这种人。也是,他一直以来就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不是他骗别人,就是别人骗他,估计从来都不知道“兄弟”二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攀附强者,欺凌弱者。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以后可以各走各的路了。
叶云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老肥,话就说到这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任远一倒,高二就没人再敢和吴涛叫板,再加上高三马上也要毕业,可以说吴涛已经是县一中名副其实的老大了。但是这个老大,是我们几个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和你,和二炮,和所有人都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不要妄想来分享一丁点的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