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侯府,她原是金枝玉叶,又有祖父,姑姑做靠山,在贵女圈中,她说一便没有人会说二,除了陈玉静,因她也是身份尊贵的骄女,可二人感情甚好,从小一起长大,她如何会推她入水?
莫非……
她脸色一变。
当初卫琅在江南已渐渐有才子之名,然而初到京城时,却是凭着一张脸俘获众少女的芳心,只等他在金銮殿上令百官折服,被皇上钦点为状元,以一遍策论惊艳天下时,方才真正的名声大震,那时,陈玉静也看上了卫琅。
甚至在野外踏青时,敢将花扔给他。
可最后与卫琅定亲的,却是她的前身罗珍。
为此,两人也曾有过敌对,她请陈玉静来侯府做客,陈玉静竟当面拒绝,好一段时间不曾有过往来。
便是因他,她要取自己性命吗?
骆宝樱秀眉拧成了山川,半响摇摇头:“她心高气傲,与我一般,绝不屑做这种事。”
“可当时她就在你身边,除了她,还有谁?旁人哪个不巴结着你?”
巴结亦或是憎恨,还很难说,骆宝樱想起江丽珊的话,京都没几个姑娘喜欢她,那些表面的恭维,掩盖了什么,谁又知道?她向来自诩聪明,可到最后丢了命,竟是糊里糊涂。
可见人啊,真不能骄傲自大。
骆宝樱叹口气:“我也弄不清是谁了,但玉静,我觉得不是她。”话锋一转,“若是她,既下此毒手,定是想方设法要与卫琅定亲。”
罗天驰嗤笑一声:“她名声都臭了,个个都知她为抢男人,谋害于你呢,哪里有脸出门?卫家自是与陈家也不来往的。”
骆宝樱倒抽一口凉气,那她这人不也毁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陈玉静有何好处?
她会是这样笨的人吗?
“总之你不许冲动,莫去找她麻烦,等我往后到了京都再说吧。”她按住罗天驰的手,“你从小就沉不住气,我如今不在你身边,更得小心些,侯府每笔账,你都得细细过目……”
“好了,好了,又在唠叨。”罗天驰盯着她尚且年幼的脸,噗嗤笑起来,“你还是好好管好自己吧,也不知过几年能不能有以前那样高呢?要不要我使人每日送些可口的饭菜于你?”
原先的她身材修长,不像现这个,先天不足,娇小玲珑。
骆宝樱啪的打了一下他,懊恼自己没个威信,如今就算板着脸,也只会让罗天驰笑,她腾地站起来,哼道:“我去找我姐姐妹妹们了!”
罗天驰忙拉住她:“再坐一会儿。”
她拂袖:“不坐了,出来许久,恐惹来麻烦,你也走罢。”
她径直往前去了,等到无人处,使劲在地上蹦了几下,心想这几年真得再多吃些,多动动,不然像个矮冬瓜如何是好?她当真怀念以前啊,恣意飞扬,睥睨群芳,还有个令人垂涎的未婚夫,可现在呢,拿这小身板都没办法!
要是让她找出凶手,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一路上,她蹦跳着回去了,来到女眷们聚合之处,方才规规矩矩。
见到她,江丽宛疾步上来,温和笑道:“刚才我怎么也寻不到你呢,你去哪里了?”
“我,我去茅厕……”骆宝樱道,“突然肚子疼。”
变小了还有个好处的,扯谎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她脸颊红扑扑的,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江丽宛忙道:“那不是要看大夫了,还疼吗?”
“现在好了。”骆宝樱坐下来,拿了碟子上的点心吃,泄愤似的要将自己吃大,一下将两颊塞得鼓鼓的,好像青蛙,江丽宛抿嘴一笑,给她端起茶盅,“小心噎着了,快些喝点儿水。”
真是温柔啊,骆宝樱笑道:“谢谢。”
江丽宛趁机从袖子里拿出荷包:“上回我要送你饰,你不要,这荷包并不费钱,你看看喜欢不?”
针脚工整,上面的荷包栩栩如生,不管是色彩,还是构图,都是极为精致的,还缀着两粒小珍珠,骆宝樱盯着看了会儿,眨着眼睛道:“就算是荷包也不能要,爹爹说无功不受禄,要不我去问问二姐?”
这骆家的人当真就那么清廉,什么都不要?
江丽宛有些懊恼,不知该怎么办了。
看着她那无奈的样子,骆宝樱不由想起自己,因卫琅态度不咸不淡的,她并不知他的心思,也曾拐弯抹角的与他堂妹套近乎,想找到些线索,当时自己也是这等模样罢?
别人看在眼里,或许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