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冷冷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荷花池,眸光缀了丝丝杀意,看向薄柳之身后的两名太监。
“将她给本宫扔进荷花池!”
那两名太监想来是经常做这事,毫不犹豫的便擒着薄柳之往荷花池走去。
薄柳之大惊,可是嘴巴很痛,脸很痛,她使劲挣扎也挣不脱他们束缚。
她现在是真正体会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如何的恐惧了。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脑子里竟然跳出了那总是欺负她的少年的影象,她期盼他能来救她……
郑美人眯着眸子眼睁睁看那两名太监将她扔进了荷花池,她落进去的时候,却连挣也不挣一下,便往池下沉了去。
眼角瞥见一抹明黄急速飞掠了过来,郑美人立马抱住华贵妃的腿,哭求,“贵妃姐姐,您快让他们把她救起来啊,她受了那么多巴掌,已经算是得到教训了,您便让他们救她起来吧,臣妾求您了!”
华贵妃厌恶的再次一脚踢开她,刚要怒斥,却见有人一下子跳了荷花池里。
耳边有人惊呼,“是皇上……”
华贵妃脸色刷得白了,整个人竟一下子退后了数步。
不可置信的摇头,兀自喃喃道,“不会的,绝不会的,皇上是万金之躯,怎会屈尊纡贵,亲自去就一个女人……不会的……”
她说道的最后的时候,声音不自主的加重了,好似这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便不是真的。
她嚯的推开身侧扶着她的宫女,急促的往荷花池走了去,形态全无刚才的冷艳。
身后的各宫嫔妃早已惊得合不拢嘴,也随后跟了上去。
待所有人走之后,跪趴在地上的郑美人这才缓缓抬起了头,手腕处被人扶起,郑美人看了她一眼,“芙儿……”
芙儿却一下捂住了她的嘴,示意的看了眼前面。
郑美人会意点头,在她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去。
沉入池里的薄柳之恐惧到了极点,她惧怕这里,哪里都是水。
她又想起了那股子死亡的冰凉,她害怕极了。
她双脚抽筋儿,全身都不能动,不敢动。
脸上很疼,冰凉的池水好似从她脸上侵入到了她的心房,她开始呼吸不畅,开始睁不开眼……
这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在前世时她在水中挣扎的摸样,甚至,甚至她能看到自己死去的摸样。
她惊悚的闭上眼,再也睁不开了,这一刻,她想,她准该悲催的再次死在这水里了。
上一次在瑞王府,有祁暮景救她,可是现在,他不会来了,没有人来救她了。
薄柳之,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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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之,醒来……”
“之之,乖点,睁开眼……”
“薄柳之,你给朕醒来,不然朕就八光你的衣服,吊于城头示众,暴晒,鞭尸……”
耳边的声音由开始的紧张担忧轻哄到最后的暴躁威胁恐吓。
薄柳之只觉得很烦很聒噪,她很累,只想睡觉。
可是耳际的声音越来越大,胸腔又被什么东西重重按住,她有些难受,胸口又是一个重力落下,薄柳之没忍住躬身一下子吐了出来。
接着,她便被人紧紧抱在怀里,死死的,她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粹了,虚弱的睁开眼,拧眉抗议,“你想要箍死我吗?!”
她话一出,她明显感觉他的身子颤了一下,他仍旧没有松开她,只是将抱着她的手臂松了几分力,她听见他大呼了口气,在耳边低声安慰,“之之,没事了,你没事了……”
薄柳之微抬头看他,他全身跟她一样,都湿透了,他的发尖还在往下滴着水珠,而他的双眼却紧紧盯着她,她能从他眼睛里面看到如释重负,看到欣喜若狂。
不知怎的,她便觉得心口暖暖的,乏力的靠在了他怀里。
周围很安静,静得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所有人都被刚才的一幕惊瑟到了。
一向庸散不羁的皇帝适才像是疯了般不断挤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的胸口,嘴里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或温柔或轻哄或粗暴或无奈。
华贵妃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场景,眸中全是不可置信。
她是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第一次从他双眼里看到了在乎。
他对这个女人是不同的……
她还在想着,一抹如刀尖锐的目光陡然射到了她的身上,抖了抖肩膀,她看过去,“皇上……”
“是谁干的?”拓跋聿嘴角又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轻问。
华贵妃身子微抖,咬着唇没说话。
倒是身边的小宫女沉不住气了,竟一下子软塌在地,瑟瑟发抖起来。
适才将薄柳之仍旧荷花池里的两名小太监见状,也纷纷跪了下来。
华贵妃脸色白了几分,却仍旧端着,傲然的抬着头看着拓跋聿。
拓跋聿勾唇,凤眸撩出一弯嗜血,倏地,他搂在薄柳之跃身而起,一下子抽出身边侍卫腰腹上的剑。猛地朝华贵妃的方向而去。
冰冷的剑光掠过华贵妃的双眼,她惊得一下子叫出了声,双腿一软,跌坐了地上。
接着,空气中便响起一阵抽气声。
地上霎时便多出两只残缺的手掌来。
华贵妃脸色惨白,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双手……还在……
“啊……”声音疼痛惊恐。
华贵妃屏住呼吸看过去,却是自己的随身宫女举着两只断掉手掌的胳膊,痛得的地上蜷缩着,而她的双手流曳出来的红血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裙底。
她吓得大声叫了出来,连连往后褪去,一时狼狈得让人感叹。
而从始至终,拓跋聿将薄柳之藏得极好,将她的头埋进胸膛,不让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两名跪着的小太监吓得冷汗连连,双唇打颤,便连求饶都无法说出。
怀中的娇躯轻轻颤抖着,拓跋聿瞳色一暗,阴测测的看了眼那两名太监,对着甄镶道,“都给朕剁碎了…!!!”
说完,扬眉看了眼华贵妃,抱着浑身湿透的人儿快步往龙栖宫而去。
他转身之际,薄柳之从他臂间空隙看出去,正是甄镶举剑劈向那两名太监,剑落下,血一下子便喷了出来。
她当即吓得扭转脸,闭上眼,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拓跋聿感知到,以为她是因为冷,便更紧的搂住她,脚程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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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整个人覆了一层冰霜抱着薄柳之踏进了龙栖宫,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嗜杀之气,厉声道,“准备热水,快!”
殿门口留守的宫女吓得连忙应声小跑而去。
拓跋聿将她放在榻上,伸手擎过被子死死捂住她战栗的身子,探出手臂紧紧拦住她,可是她在他怀里还是颤抖得厉害,他甚至能听见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心尖一疼,想起她还穿着湿透了衣裳,又快速拿开被子,准备替她将湿物剥了。
手才将将伸出,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懊恼的拧了眉峰,又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往殿外走去。
绕过宫中迂回榔栏,走进一处如进春色盎扬的大殿。
门口的守卫太监瞧见一抹明黄衣角掠过眼前,连忙跪了下来,头匍匐在地。
拓跋聿一脚踹开紧闭的殿门,飞快走了进去,“关上殿门!”
守卫太监不敢迟疑,爬起来弓着腰垂着眸将门关上。
大殿内有一汪氤氲着水汽的池塘,池塘四壁玉石光洁,有缕缕清泉从四壁内的小孔中溢下。
拓跋聿将薄柳之轻轻放在池案边的温石头上,伸手欲替她褪去湿润的衣裳。
手指刚触上她胸前的纽扣还未来得及挑开,便被一只冰凉的小手。
拓跋聿一怔,低头看去。
她脸色惨白,一双大眼却晶亮亮的瞅着他,让他的心不由软了又软,柔声道,“怎么了?”
薄柳之闭了闭眼,像是在竭力压制着什么,动了动有些泛青的唇瓣,虚弱的瞪他,“不准脱!”
声音软乏,听去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在薄柳之脑子里扎了根儿,只要他一伸伸手,她便不由自主的以为他又要恶劣的欺负她。
可是这次她都成这样了,他怎么还……
“之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再不脱下来你会生病!”
拓跋聿说着反手将她的手压了下去,没有再给她机会与他争执,他双手用力,一下子将她的衣服撕开,单手将她提了起来,又飞快褪去她的亵裤,瞬间,薄柳之便光溜溜的出现了他的眼前。
薄柳之愣了愣,青白的双颊瞬间燃起两团红晕,无力的握拳,各种想死。
然而,这次的拓跋聿并未对她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一本正经的将她轻轻放进了水池中。
皮肤被温水浸泡,让原本想挣扎的薄柳之安静了下来,可是神色仍旧紧绷,一双手紧紧抓他的衣服不松开。
她害怕,她不想待在水里,她恐惧在水中靠不了岸的感觉。
忘记了前一刻被他脱光的窘迫和气恼,薄柳之眸中渐渐涌上一层水雾,大眼惊慌的看着他,嘴唇龛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此时无助的样子让拓跋聿心揪了一下,伸手轻抚着她的背,“之之,没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乖……”
薄柳之仍旧抓住他的衣裳不放手,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滴滴砸在温泉里。
拓跋聿见她这个样子,差点就抱着她离开这里。
可是,他不能!
她的身子在冰寒的池子里冻狠了,肺部又吸进了打量的湖水,如果不好好泡上一泡,祛祛寒,他真怕她会生病。
一向邪魅不可方物的凤眸忽的变得柔情万种,密密罩着她,“之之,这里的温泉之水不及人高……”
他边说着,边一点一点将她往下放。
他的嗓音像是有魔力般,丝丝沁耳,薄柳之盯着他的双眼,屏着呼吸任他将她往里放,直到双脚落入池底,而池中的温水却只及她腰腹处。
薄柳之顿松了口气,握住他胸口的手也松了一些。
拓跋聿见她也无之前的排斥,便将她轻轻放坐在池边,让她靠在玉石上。
这里的玉石经过温泉之水洗涤浸泡变得暖烘烘的,一股股熔暖之气从后背,脚底,前胸,小腹各处溜进身体里,薄柳之舒服的轻吟了声,不自觉将头靠在池边,闭上眼享受着。
她太累了,她从没想到她的生活会变得这般不确定。
她以为她可以一直呆在侯府,在祁暮景的温宠之下幸福的过一辈子。
她更没想过,前一刻还恩爱如戚的两个人,最后会变得陌路天涯。
在沉入冰冷的湖水之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也许,老天让她死而复生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东陵王朝,它的目的就是让她感受一次与最爱的人诀别,感受一场让她痛彻心扉的婚姻,让她尝透其中的苦涩滋味。
也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想通了,有些人一开始就只是为了给她的生命添姿添色,让她的生活叠满各样色彩,黑的白的黄的灰的,他不一定能陪你走到最后,却足够让你体味人生百态。
祁暮景,不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吗?!
他让她在过去的六年里幸福过,温暖过,伤心过,绝望过,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在心里轻吁口气,下了一个让她如释重负的决定,从此,不再坚持爱祁暮景。
不爱了,也就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释然了,释然了,她才能重生,再一次开始生活。
更何况,除了薄书知一事,祁暮景做得有些颇为无情之外,之前六年来对她的关心以及给她的宠溺已足够让她感恩。
她正悠悠的想着,一股股热热的泉水一溜一溜从她胸口往下钏过,那感觉就像一片片柔软的羽毛落在胸口,痒痒的,却又舒服。
她启开双眸,眯出一条缝隙看去,却见清美的少年一双妖冶棕瞳紧紧落在她的胸前,眸内荡着诡魅,而他如嫩笋般修长白净的长指正不断的鞠着水往她裸露的皮肤上耐心的淋着。
不知怎的,心跳咚咚咚的快了起来,她匆忙垂下双眼,却看见水中自己的身子竟然毫无一丝遮蔽,羞愤的是,因为池水清浅,从上往下看去,她的双腿竟微打开的伸展着……
倒抽一口凉气,薄柳之第一反应就是闭上双腿,却在闭上的那一瞬一双大掌直直插了起来,勾在了她的腿弯处……
薄柳之瞬间睁大眼看他,将呼之欲出的惊恐死死压在喉咙里。
可是当她看到原先还着了明黄朝服的少年,此刻已yi丝不gua,如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塑跪蹲在她的身侧,而他的某处正以昂扬的姿态对着她时。
薄柳之当即惊呼的捂住了嘴,心跳飞快的别开眼,脸上的霞红怒开了,蔓延到了脖子根儿。
她的脸如坠了上好的胭脂,红艳纷嫩,她的唇散去青白,像一朵娇嫩的花骨朵儿含羞的微阖轻抿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儿泛起点点水雾,欲语还休的美。
拓跋聿动了动喉头,眸光再一次落在水中她白希如细瓷的娇躯上。
她的一双玉兔格外的吸引他的眼球,白白的,嫩嫩的,挺挺的,大大的,峰尖上两颗红豆在水下如沾了晨露的樱桃,可爱极了。
往下,是她平坦的小腹,再往下……
瞳色猛地一暗,没入她双腿间的长指在她腿弯上轻划着,跃跃欲试的往里探去。
薄柳之敏感的夹·紧双腿,全身忍不住的轻颤着,阻止他得寸进尺的靠近。
咬着唇,那里,便连与祁暮景成婚六年,也没有人碰过触过……看过。
拓跋聿属于百折不饶型的,他想的,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