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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慢点,疼(二十五)

对于薄书知此次的突然进宫,她拿不准她要做什么,却心知不能放松警惕。

南玥本打算与她一同来,却在半途中遇上了拓跋瑞,叫他蛮横抓了回去。

她不得不一人面对,手心薄汗浸湿,这阵仗,让她有种如临万人审视之感。

这时,太皇太后的声音从高处传了下来,浑厚有力,“哀家今日召诸位嫔妃前来寿阳宫,共有二事:

第一件事老生常谈了,想来诸位嫔妃心下亦猜到些。哀家今日再重复一遍……”若有似无的看了眼薄柳之,“当是为新人提醒!”

她说着的时候,有一批宫女端着什么东西陆陆续续从殿门口走了进来,分别放置在各妃嫔身前的长按上,之后又相继退了出去。

薄柳之看着眼前的东西,微鄂。

是一整套茶具,便连小火炉和烧水的壶盅都有。

接着她听见太皇太后继续道,“哀家连日来对煮茶品茗生了丝丝兴致,是以今日便当做是煮茶话家谈,趁此机会,哀家便好好看看诸位的本事,谁煮的茶好,哀家重重有赏。”

坐下的妃嫔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她对面的薄书知与她同坐的妃子开始动起手来了。

太皇太后见着,嘴角挂起赞赏的弧度,“德妃,看你动作娴熟,可是煮茶的高手?”

德妃抿唇一笑,羞赧垂首答道,“臣妾哪里是什么煮茶的高手,是臣妾身边这位妹妹实乃个中能人。”

“哦?”太皇太后来了几分兴趣,锋锐的瞳稍移,落在她身侧的薄书知身上,疑道,“这是皇上新纳的妃子?哀家看着有些眼生。”

德妃含笑看了眼薄书知,最后看向太皇太后,答道,“妹妹并非皇上新纳的妃子,她是臣妾的远方表亲,如今是忠烈侯祁暮景的正房妻子。今日妹妹特意进宫探望,又适逢太皇太后轻约,便邀她一同来了。”

薄书知与德妃是远房表亲?!

薄柳之抬头看了过去,心里疑惑丛生,越发忐忑。

忠烈侯?!倒是个人物!

太皇太后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点头,“原来如此。”随口一问,“你叫什么名字?”

薄书知缓缓从位上站了起来,她今日仍旧一袭粉衣,略施粉黛,一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之态,款款走到殿中央,福声道,“奴婢薄书知,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金安。”

薄书知?薄柳之?!

太皇太后偏头若有所思看了眼薄柳之的位置,随后挥手道,“恩,侯爷夫人回坐吧。”

“是,太皇太后。”薄书知得体道,婀娜的走回了位置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薄书知似是看了她一眼。

薄柳之拿捏不准薄书知的意图,正在她心神不宁烦躁之际,面前的茶盅却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一惊,看过去,却是茶盅的水开滚了,忙拿过桌上的锦帕提着茶盅耳畔放了下来。

又因为动作有些急,茶盅里的水有些微渗了出来,沾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吃疼的轻呼了声,蹙着眉举手放在唇上触了触。

“妹妹皮肤这般娇嫩,可别烫坏了,皇上会心疼的。”华贵妃懒懒拨动指甲盖,冷冷嘲讽。

她话一落,殿中立即响起一片碎屑声。

薄柳之咬唇,直当没听见,满腹心事的放下手,自顾将桌上瓷罐的打开,捻出些些茶叶沫放在杯子里,然后提起茶盅倒了水进去,之后便不再管了。

相比之她的坐立难安,薄书知显得从容许多,杏眸轻轻落在她身上,恨色一晃而过。

太皇太后看薄柳之这般随意,根本不懂煮茶之道,却心烦气躁,大有敷衍之意,一看就属家教欠失。

褶皱的眉宇拢得更深了,继续之前未完的话题,“哀家适才道有两件事要讲,第一件事便是众妃嫔为皇室绵延子嗣一事。诸位之中有些进宫已有七八年之久,少的也有一两年,却迟迟不见有喜事临门。”

顿了顿,“哀家为此深表忧虑。诸位妃嫔需时刻谨记在心,早日为皇室诞下皇子。”

突然转眸落在薄柳之身上,“可听到了?!”

薄柳之一直垂着头,双眼盯着杯子里的茶叶末,欣赏着茶叶在水中一点一点绽放出好看的形状,再加之心里装着事,是以并未注意到。

太皇太后不悦的绷了唇,却也没说什么。

若不是皇帝近日来偏爱她,渐少宠幸其他宫里的妃子,她也不会将她放至眼底,更遑论她如此不讲礼数,实乃粗俗之人也。

薄书知察言观色,将太皇太后的不悦尽收眼底,垂首,勾唇。

心头嗤笑,对于她突然出现在皇宫,知道她现在定是内心煎熬,猜度着她的用意……挑眉,伸手打开茶盏盖子,往里放进些许茶叶,状似专注的煮沏了茶,神色清幽,惬意非常。

太皇太后心底的打算,华贵妃看在眼里。

暗自冷笑,薄柳之这贱皮子能否为皇上诞下子嗣还得看她允不允了,怕是怕没命挨到怀上子嗣那一刻!

殿中暗潮涌动,看似和平,却处处透着戾气。

许是对薄柳之无语了,太皇太后眯眸扫了一圈大殿内的众妃嫔,嗓音忽然变得沉鹜,“至于第二件事……哀家听闻昨夜宫里怪事不断,有不少妃子奴才均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厉声道,“哀家不管是真是假,倘若再让哀家听到任何有关鬼怪祸宫之说,哀家定不轻饶!”

“太皇太后,臣妾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胡言乱语,可是臣妾昨晚确实看到了……”其中一个妃子惨白着脸道。

“是啊,太皇太后,臣妾也看到了……她就在臣妾的床头站着,冷冷的盯着臣妾,手中还拿着一根白绫,那摸样分明就是之前自缢于魂兰殿的郑美人……”另一个有同样遭遇的妃子接道。

太皇太后目光钝了钝,正要呵斥,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也突然跪了下来,颤声道,“是啊,太皇太后,奴婢,奴婢昨晚也看到了!是,是郑美人!”

“苏嬷嬷,你老糊涂了是不是?!”太皇太后斥责,“天子脚下,鬼怪惧慑躲避还来不及。郑美人自知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她有何理由为祸宫城。”

锐眸再次厉扫大殿,“休要再胡言乱语,谁若再敢说一字,哀家便让她变成鬼怪!”

她势狠的话一出,大殿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出的话,薄柳之听进了耳里,冷汗湿了后背,搁在长按上的手微微抖了抖,一双唇更是白得吓人。

华贵妃觑了她一眼,瞳中精光一闪而过,垂眸拨弄按上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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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寿阳宫出来的薄柳之,看上去有些心绪不宁,两道柳眉一直嵌卷着,不曾舒展过。

向南跟在她身后,见她好几次都差点走窜到雪水中,不放心的虚扶着她道,“姑娘,您可是不舒服?”

薄柳之木木的转过头,正要说话,却被他身后疾步而来的人吸引了过去。

向南一怔,微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一名小宫女朝她二人走来。

那名小宫女走进,在薄柳之面前福身道,“姑娘,奴婢奉皇上之命特来告知姑娘,皇上让姑娘出了寿阳宫之后去一趟碧月亭。”

碧月亭?!

薄柳之抿唇,拓跋聿让她去碧月亭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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