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拍手道:“好。好王平安,做的好诗,将我汉家儿郎远征塞外的气魄,道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他说的不是淋漓尽致,而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说完这句话后,房玄龄站起身来,双臂展开,冲士子们大声道:“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这两句诗做得好,将我汉家儿郎英勇无畏,纵横大漠的决心,表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听他又把话说了一遍,士子们都站起了身,舞动胳臂,纷纷叫道:“对,房老宰相说得太对了!”
房玄龄心想:“好,有反应就好,民心可用!”他转头向花棚里看去。那里坐着长孙无忌和褚遂良。
长孙无忌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冲李世民道:“皇上,士子们如此关心国事,关心边疆,不如此次诗文会,便以征战为题目,让士子们各自做诗,皇上以为如何?”
李世民笑道:“正何朕意!诸君,你们就以征战塞外为题,各自做诗出来,录于纸上。待这次诗文会结束,将所有的诗都编辑成册,雕版印刷,朕将亲自为诗集作序,以此纪念今日之盛会!”
士子们大喜,竟然还要出诗集,还是皇帝给亲自作序,这等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他们来参加诗文会之前,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好事出现,自然大喜惹狂!
一时之间,士子们光顾着兴奋了,却没想到,如果诗做得不好,被印到诗集里去,那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赵璧和卢秀之此时。却是又喜又悲,喜的是皇帝驾临,又要出诗集,又要亲自作序,他俩举办的这场诗文会,必会名扬四方,而他俩的名字,也必将随着诗集的出版,而被世人所知!悲的是,他俩为了应付诗文会,事先都找了枪手作诗,都各自做了好几首诗,写情的、写景的、写物的、写人的都有,可就是没有写征战的![]唐朝好医生4443
太平盛世,写什么征战啊,看看风景,然后谈谈情,说说爱,多好啊,写打仗干什么?害得我们找代笔的穷酸,都来不及去找!
王平安回到了花棚之中。刚一坐下,赵璧和卢秀之两个人就凑了过来。赵璧道:“无病啊,帮帮忙,帮我写一首诗吧,哥哥求你啦!”
卢秀之也道:“帮我也写一首吧,写的好点,要能上得了台面那种!”
没等王平安回答,狄仁杰却气道:“你们说得轻巧,我大哥一个上午,已经连做四首诗出来了,哪可能再多做,你们想累死他吗?赶紧自己做自己的去吧,莫要罗嗦!”
赵璧切地一声,道:“才做四首,那哪能就累着了呢!我赶庙会的时候,看那些穷酸替人做诗,一天几十首不在话下啊!”
卢秀之也道:“可不是嘛,俺们也不要啥太好的诗,只要看着别丢人,配得上我俩主持人的身份,也就够用了!”
狄仁杰哼了声,道:“你们两个是主持人?我怎么没看到你俩上去主持过什么?在场来的客人们,有不少还根本就不知道你俩是谁呢吧!”
赵璧嘿道:“小狄兄弟,要不你替我写一首诗出来?哥哥我定有重谢!”
王平安忽然站起身,在花棚里冲李世民那里一拱手,大声道:“平安有一事需禀明陛下!”
他猛地一站起来,可把两个大纨绔给吓着了,卢秀之差点没趴到地上,小声道:“无病。好兄弟,我们知道错了,不用别人代笔,我们自己做诗还不行吗,不要揭发我们!”
赵璧也蒙了,不会吧,无病向来最仗义了,就算不帮我们写诗,也不会向皇上告状啊!
王平安没理会他俩,继续对李世民道:“塞外苦寒,我汉家儿郎远征苦寒之地,最需烈酒,平安恰得一秘法,酿出了上好的烈酒,今天正好带到会上,请陛下应允,将此烈酒献于诸君,以增诗兴!”
李世民知道这种烈酒,史忠臣喝多了,还差点耍酒疯。他笑道:“可是阿史那奇钵儿送给你的秘法?”
王平安忙道:“正是,是他送给平安的,经过平安的改良,酿出了天下罕见的烈酒。”
说着。他向侍立着的仆人挥了挥手,命他们拿出那几坛子烈酒来,会上的人太多了,管够喝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每人分上一杯两杯的,尝尝鲜也就罢了![]唐朝好医生4443
李世民冲王平安笑了笑,心想:“他是不是猜出什么了,竟然如此配合,不偏不倚地,正好这时候献出烈酒来!”
他转头冲阿史那奇钵儿道:“奇钵儿王子,既然是你送给王平安酿酒秘法的。那不如就由你来给诸君倒酒吧,可愿否?”
阿史那奇钵儿忙站起身,单手抚胸,道:“阿奴自然愿意!”走出使者们的花棚,先去给皇帝的花棚敬酒,又给文武百官们敬酒。
李世民端起酒杯,作势饮干,点头道:“嗯,好酒,『性』烈如火,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喝的酒!”
他并没有真的喝酒,一来知道这酒『性』子烈得异乎寻常,二来他怕酒中不干净,三来就是怕万一真喝多了,耍起酒疯来,那可要了命了!
李治端起酒杯,只闻了闻,便道:“这酒气也太过浓烈了些,很是刺鼻啊!”他对酒这种东西,一向是很挑剔的,太烈的酒,他是不喜欢喝的。
李恪见他不喝,端起酒杯,闻都不闻,一杯酒,再烈能烈到哪儿去?他心想:“我一口将酒喝了,然后学着父皇的样子,大赞此酒烈『性』,想必定会讨得父皇的欢心,同是也能将李治给比下去!”
一扬脖子,李恪将这杯酒给喝了!可酒一入口,辛辣之气,没等下喉,就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这酒也太冲了吧!
李治见李恪喷酒喷得满衣襟都是,忍不住道:“三哥,你也太『性』急了些。我都说这酒太烈了,你还着急喝!”
李世民回过头,皱着眉头,看了眼李恪,什么话也没说,但眼中不悦的神『色』,却是清清楚楚的!
李恪弄巧反拙,可这时候他都顾不得后悔了,只能袖子捂住嘴,将身子转过去,不住地咳嗽,连跟泪都咳嗽了出来!
高阳公主和巴陵公主见李恪这个模样,都没敢喝酒,柴令武怕出丑也没喝,而房遗爱却端起酒杯来,喝一口酒,咂吧咂吧嘴,叹口气,然后再喝一口,然后再接着叹气,连着他喝了好几杯的酒!
柴令武见状,忙凑过去道:“房兄,少喝点,这酒烈的很,小心喝多了出丑,回家被公主洗澡水伺候!”
这时候的房遗爱已经知道,那洗澡水是什么意思了,听柴令武提起,他道:“她!敢!”
高阳公主猛地回头,把眼睛一瞪,恶狠狠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谁知,房遗爱竟然大反常态,竟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一挺腰板,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气势汹汹地道:“等回家,我再说十遍给你听,又能如何!你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干嘛,不要看我,去看场上!”
说着,房遗爱伸手,用手指捏住高阳公主的脸颊,硬生生地将她的脸扳了过去,面冲场中!
高阳公主都快被吓傻了,这还是那个老实巴交,任自己欺负的房遗爱了吗,怎么突然象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爷们儿,这么阳刚!
就听房遗爱还哼了一声,道:“现在且不同你计较,待晚上回家后,再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着,用手在高阳公主的腰上,捏了一把。
巴陵公主和柴令武震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心中同时浮现出一句话来:“酒壮怂人胆!”
柴令武伸手去取案上的酒,道:“这酒看来不错啊,正是大丈夫该喝的酒,让我也来尝上一尝!”
啪地一声,巴陵公主一巴掌拍掉柴令武的手,道:“不许你喝!”
下面花棚的文武百官,将阿史那奇钵儿敬来的烈酒,举杯喝掉,不少文臣们喝完之后,伸出舌头,一个劲地拿手扇,受不了这酒的烈『性』!
而一些嗜酒如命的武将喝完后,先是目瞪口呆地傻坐一会儿,似乎是在把前半生所喝的酒,全都回味了一遍,然后就象突然幡然悔悟了似的,叫道:“再来一杯……把酒坛子留下吧!”
使者的花棚里,阿史那奇钵儿每敬一人,便说一句:“这是我家乡的特产,我的家乡被敌人占了去,我只剩下了这个酒,现拿出来,敬请品尝!”
各国使者喝了这烈酒后,表情不一,有的赞叹,有的皱眉。忽听不远处的花棚里,长孙无忌说话了。
长孙无忌冲使者们,作势拱了拱手,道:“各位大人,你们远离本国,长年留驻在我大唐的京城,想必对自己的国家,很是怀念吧?”
使者们纷纷点头,他们都属于是常驻的使者,尤其是象扶桑遣唐使这样的,要很多年才能回国一趟,而下次再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
见使者们都点头,长孙无忌又道:“此美酒乃是突厥的特产,经我天朝改良,品质更佳。现在会上士子们正在考虑新诗,不如各位大人也借此机会回忆一下,你们的家乡有多么的美丽,物产有多么的丰富,百姓是如何的勤劳,如何的安居乐业!”
使者们赶紧再次点头,夸自己的家乡嘛,这个有什么难的,简直就是张嘴就来!
咚咚,咚咚咚,鼓声又响起来了!
园中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小鼓之后,坐着的不再是房玄龄,而是一名少女,正是小公主李伊人!,刚,房玄龄出题目让不平安做诗。就是要引出草原的瞧颠,而至平安又识趣,献出烈酒,李世民又让阿史那奇钵儿,挨个花棚的敬酒!事实上,只要阿史那奇钵儿敬完酒回来,大唐君臣就要对突厥发难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就没必要再击鼓放船了,所以房玄龄也就离了小鼓旁边。可李伊人在花棚之中,坐着却很感气闷,哥哥们忙着在父皇跟前表现,而姐姐和姐夫们,又彼此的嘲笑和被嘲笑,都没功夫答理她,她索兴便出了花棚。来到不远处的水沟源头,随手就敲起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