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对于方心宁来说,可不是休闲娱乐的时间,他要静下心来读几本书,还要继续写点儿东西。他整天从网上找资料,把自己这一学期来遇到的一些问题汇总起来并进行提炼。
天桥国际学校也放假了,在那里当了半年顾问的程力老师到了年根才回家。程老师打电话给方心宁,让方心宁带着妻子去他家吃饭。
方心宁有心不去,可他也想见见离开了好久的程老师,所以还是一个人来到了他家。
“你媳妇呢?”开门的程师母见他孤零零一个人来了,就问他。
“她……身子沉了,不方便。”方心宁只好说。
“哦,那她吃饭怎么办,要不你去给她送一份回家?”程老师过来说。
“不用了……她已经吃过了。”方心宁得把谎言圆下去。
两位老人也就不再让下去了。坐下了,程老师叹口气说:“我本来不想提,我才听说你娘去逝了,过年的时候就来我家吧,反正今年过年家里在就只我们两个,儿子去他丈母娘家。”
“不用,我们宿舍里说好了的,几个单身都在公寓里过。”
“你不用不好意思,要不你程老师也是光念叨你。”程师母说。
“既然跟他们约好了,就不能再反悔,对吧?”方心宁说。
三个人坐定了,开始吃饭。程老师拿出一瓶白酒,给方心宁倒上一杯,自己也倒了大半杯。
“老师,我听王青峰说,天桥国际学校现在很好。”方心宁说。
“说好,是上前还能生存,但生源明显不行,马祥虽然不说,其实他心里是很着急。现在民办学校发展的条件已经改变了。我看,天桥也许长不了了。”程办不无担忧地说。
“天桥规模大,扛风险的能力也应该很强。”方心宁说。
“现在公办学校投入越来越大,原来民办学校的优势已经不明显了。甚至还不如公办学校,在这种情况下,越大反而越容易倒闭,有时候,可能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儿。”程力说。
“这样啊。”方心宁边思考边说。
程老师说:“过了年,我也不去了。我去反倒给马祥增加了负担。眼下他其实最重要的不是加快发展,而是想办法撑过这几年,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民办学校这块儿会好起来。”
“你对马祥说了?”
“哪里说?过完年,我就推说身体不好。有些事。说得太明白了反而不好。放假后,我在那边多呆了几天,处理了一些事务,就是为下学期不回去做好了准备。”
程师母找出一身小孩子的衣服,说:“这是我原先给孙子做的。可儿媳没用,人家只穿那些从商场买的成品,你要是不嫌弃,就给孩子穿了吧。”
方心宁接了过来,再三地道谢。
出了程老师家,方心宁推着自行车,漫步在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大都是置办年货的。忙碌了一年,谁不想乐呵呵地犒劳一下一家人?只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不用置办去那么多的年货,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
他走到馒头坊门前。看见王保森正在那里跟买馒头的说着什么。他想,老家伙一定又是在说自己吧?再往前走,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王保森。王保森好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也向这边望过来,嘴里停下来。
方心宁看见王保森的身后。占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围着围裙,应该是新找的帮工。他赶紧骑上了车。
快到吃饭的时候了,蔡洁正在隔壁做饭。方心宁没有打搅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