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终于结束了,新学期是方心宁现教班级的最后一个学期了,所以,方心宁更多的心思要用在对中考的研究上。
陈新老师见到方心宁就唉声叹气:“你们的闲话整个辛县都在传,你一点没听到?”
“什么闲话?”方心宁问。
“你跟蔡洁的啊?”
“是么?我真不知道啊,是什么样的闲话。”
“说你们俩……住到一块儿去了。”
方心宁一听他这句话,忽地站起身来:“什么人这么恶毒,人家蔡老师还没结婚呢。”
“你也知道人家还没结婚,那就应该多注意点儿呀。”陈新乜斜着眼睛说。
“你……”方心宁知道是他怪罪自己了,可对这事,自己却百口莫辩。
陈新看他不吱声了,就起身缓缓向外走,嘴里朗诵着他的最爱:“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刚好蔡洁进来,陈新怪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蔡洁对方心宁说:“他那眼神怎么越来越怪了,怪吓人的。”
方心宁没有答话。办公室里安静了。大家都在办公。
刘墅悄悄地进来,跟方心宁耳语:“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方心宁问,声音稍微大了点儿。
突然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刘墅不好再做解释,只好改用平静的语调说:“李校长找你。”见方心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刘墅又重复了一遍。
方心宁随着刘墅去李长江的办公室。路上,刘墅说:“换宿舍的事,让李校长知道了,已经把我训了一顿。唉。”
“换宿舍是我们自己愿意的事,跟学校有什么关系?原先也不是没换过。”方心宁问。
“实验中学改朝换代了。懂吗?”
说着,他们已经来到李长江面前。李长江正双手抱膀,双肘支在他大大的办公桌面上,一脸严肃地等候他们俩。
“我已经给刘墅讲过了。我想再问问你,”李长江说,“换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华说他要结婚,想用两间房。”方心宁回答说。
“那蔡洁呢?”
“蔡洁只是春节期间没住,暂时住了一间?”
“那我要问问你方心宁老师,这老师公寓是学校里的公共财产,不是你自家的私有财产,你说了就算?我让万校长去叫那两位了,你们要给我说说清楚。我们是一个学校,不是自由市场。谁占个摊就是谁的?那没占到的会怎么看这个问题?”
“我并不是恶意的,只是没想这么多。”方心宁解释说。
“是,我知道,你是一名好老师,有能力。有上进心,可教研之外的事,你也得用心想想,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李校长,其实你说的课题的事,我虽然当时没答应,但我已经在做了。”方心宁担心校长是因为课题的事才有这样对他的态度。
“哦。这我猜到了。方心宁,有时候,你真得多跟社会上的人交往交往,不要让思维老是停留学生时代。”
这时,马华和蔡洁先后进来。
马华一进门就说:“校长,我是想先问问他们是否同意跟我换宿舍。然后再向你请示的,没想到正好在假期里,头脑一热,我就换了。李校长,我错了。我……”
“那你呢,怎么回事?”李长江对蔡洁说。
“我呀,我是没处住了,校长大人,你不会让我睡在大街上吧?”蔡洁笑着说,那一排洁白的牙齿微微一露。
“可你得知道,”李校长说,“我们不是不想让你在教师公寓住,只是我们人多房少,住不下。”
蔡洁忙说:“校长,我已经住下,特此来表示感谢。”
李长江说:“我也不需要你们什么感谢,只是告诉你们,眼里不要没有学校,什么事情,还是让学校知道的好。再者,既然都住在学校的公寓楼里,就要有点儿纪律性,就要注意点儿影响,更不要传出什么闲话来,影响我们学校的形象。这事,先就这么的吧,如果再有人反映你们的事,那学校里只好让你们恢复原样,房子按规定,该退出来的必须退出来。”
刘墅听他这么讲,推了推方心宁,示意他说个感谢话。方心宁转身就走,那两位也跟着出来。马华临出门给校长鞠了一躬,说:“谢谢校长。”
下了楼,方心宁看到很多人在布告牌前看什么东西,也没在意,就去教室那边看了下。教室里正上数学课,纪律很好。他放心地回到办公室。
不长时间,张风就来找方心宁,开口就骂道:“马勒戈壁啊,这什么世道。”
“老师公寓又没你的事,你哪来的火气啊。”方心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