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再往下便是死胡同,罗根主动转移话题问道:“总统最近身体还好吧?”
“时好时不好,老样子!”马奇恩一脸平静地回答道,如今虽然时担任芬兰的第5任总统,但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心骨却非危难期间两度力挽狂澜的曼纳海姆莫数。
“我的祖父最近两年身体也不太好,都是这该死的战争害的!对了,近期苏军没有再在边境挑起事端吧?”罗根顺理成章的将话题引向了时局。
“最近一个月倒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马奇恩显然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那就好!只有恶魔才会将这片宁静的土地拖入战争的泥潭!”罗根挑开帘子,将目光投向窗外。汽车正沿着靠近海岸线的公路行驶,芬兰湾的自然景色确实美不胜收,但这里终究处于苏军飞机的作战半径之内,自从4月1日苏军发动战争以来,这个弱小并且遭受过苏军入侵的国家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战争阴云的笼罩下度过。令人奇怪的是,尽管德国和芬兰的军事合作关系世人皆知,而且战争爆发时德国也有海空军部队在芬兰基地驻扎,规模达到近5万人的山地部队也秘密驻扎于挪威与芬兰边境附近,苏军却没有向芬兰宣战并发起进攻,他们只是强硬地要求芬兰政府立即解除和德国的军事合作、驱逐境内的德国武装人员——当苏军地面部队以惊人的速度推进到德国传统边界地带时,这一要求也被莫斯科抛之脑后。不过根据谍报人员反馈的情报,苏军一直以来都在芬兰方向的战线上大量驻军并且不断加固他们的防御攻势,很显然,他们不希望工业、经济和政治意义都很重要的列宁格勒出现任何差池!
芬兰是个多山多湖的国家,国土面积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按照人口计算下来,依然属于“地广人稀”的那一类。从机场到赫尔辛基市中心,沿途始终没有出现柏林那种密集的建筑群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民居、教堂和市政建筑大都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与这些景象相匹配的,是只有三层楼高、三四十米宽的芬兰总统府,它干净政整洁的外墙看不出任何的恢弘与霸气,砖石铺成的小广场只有半个标准足球场大小,所有的一切,都给来自德国的客人们“小国”印象。
也许当初苏联政府就是凭着这种印象悍然发动勒苏芬战争,然而在持续半年多的战斗中,他们在弱小的芬兰人身上吃尽了苦头,战略上的胜利竟无法弥补战术上的损失,它的教训同样在警醒任何一个试图奴役这个国家的人:芬兰人不是好惹的!
贵宾驾临,年迈的总统和有着传奇经历的曼纳海姆元帅终于带着一干军政要员出门迎接,隆重的气氛稍稍抚慰了德军将领们强烈的自尊心,白发苍苍的里提总统亲自挽着罗根的手,一步一颤地走进了大厅。
外部装饰毫不起眼的芬兰总统府,室内的陈设却让人眼前一亮:这里就像是一座奢华的博物馆,大理石地面清楚地倒映出天花板上的恢弘画作,四壁的水晶灯配着金色的灯座,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所在。在这个整体面积并不算大的大厅内,陈列着芬兰人在历次抵抗外敌入侵中缴获的战利品,它们中不乏奇珍异宝、贵重文物,也有一些是破旧的战旗武器,体积最大的莫过于一门常见的苏军榴弹炮,破败的炮声、斑驳的炮管让人看到了苏联军队在雪地林间的狼狈!
里提总统喃喃地向罗根介绍着这里的陈列品,由于对芬兰语一窍不通,罗根不得不通过德国大使的翻译去揣摩这位老人所要表达的意思。身材魁梧的曼纳海姆元帅一言不发的跟在后头——尽管已经74岁高龄,他硬朗的身板依然像是峻松一般,反而是总统和罗根这一老一少用咳嗽声交相呼应,传递着截然不同的用意。
“尊敬的总统阁下,我此次受勃劳希奇总统的委托前来,主要是表达德国政府对芬兰战友永恒不变的珍贵情谊。为了帮助我们的老朋友加强空中防御,我们准备无偿向贵国提供一批雷达设备,等到第41期飞行学员班顺利结业,我们还将让他们驾驶一批最新式的梅赛施密特战斗机返回芬兰!”
年迈的总统听懂意思之后眉开眼笑:“我们的德国朋友总是这样的慷慨,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幸好,芬兰有的是珍贵木材,只要波罗的海的航运一恢复,我们定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采伐出来的木材运往德国!”
罗根不动声色的回答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如实向勃劳希奇总统转达阁下的好意!”
芬兰总统显然不算就价值极其昂贵的雷达系统和新式战斗机多说一个字,仿佛它们只是国家之间稀松平常的赠品。他喃喃的说:“尊贵的客人啊,你们远道而来,一路上肯定非常辛苦,我们准备了盛大的晚宴招待你们,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芬兰厨师的厨艺有限!”
“只要是用真诚之心烹饪出来的菜肴,一定美味可口!”罗根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微笑着转过身看了眼曼纳海姆,这位总能够在危机关头挽救芬兰命运的元帅,感兴趣的难道仅仅只是守土卫国?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