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小心翼翼地驾着车,出奇地平稳,感受不到一点颠簸,生怕惊扰后座的三位老爷子。
银发老者中途就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小同学,开车水平很高嘛!”
郝俊露出一副谦逊的模样,似乎因为憋得难受,就干脆微微一笑,却发现自己太过装模作样,三位老者其实根本就看不清楚,只好心中感叹,昨天跟孙老三大忽悠了一把,忍不住也染上戏瘾这个臭毛病了。
郝俊驱车绕开凤塘中心区,驶上了海棠镇沿海长长高高的堤坝,这一回三位老者都不再说话,似乎被车窗外的奔腾的大海给吸引住了。
海棠镇原名海塘镇,古时因为本身就是一个海塘而得名,后来海棠镇民因为名字太过普通,干脆就改名为海棠镇。
她的整个区域都毗邻大海,其地势略低于海平面,很早就有一条长长的,十分壮阔的堤坝,建国后,经过多次修缮和翻新,海棠镇的堤坝也称得上是凤塘区的一大景观,低坝外堤坝内都各有千秋。
郝俊将车子停在堤坝之上,带着三老从堤坝围住的中间往内部走去。
堤坝之内是一块很大的沼泽地,泥土踩上去都软绵绵的,十分舒服,一大片一大片青绿色的芦苇四散分布着,四人所过之处,往往会惊起一群一群的白鹭引颈高飞。
这个地方还是郝俊小时候和小伙伴调皮时一起发现的宝地,由于太过荒凉而很少有人来这里,但四人走在其间,却感受到了一幅天然形成的壮阔画卷。
银发老者就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莲花市还有这样的好去处,忠敏啊,你这老地主可做得不到位啊!”
四人走走停停,好久才来到郝俊所说的最为适合垂钓的地方。
堤坝的中间段有一个建于八十年代后期的大型水库,之间有许多小的引水渠,是以农民灌溉之需,连接着莲花市内最主要的水道太浦河。
但海棠镇的镇民由于世代居住在海边,大部分人都是以出海捕鱼为生,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一艘渔船,很少有人种植耕作,更别说开荒这篇芦苇荡了。
连接在海棠镇和水库之间的水渠常年缺少管理,又由于堤坝内的土质酥松,小小的引水渠经过多年雨水和水库水的冲刷,逐渐形成了一条宽将近五米的大河,这就是所谓的龙虾河。
常年出海捕鱼的海棠镇民众不会在这条河里捕鱼,这就使得这条河内的鱼类种类和数量都相当繁多,非常适合垂钓。
“三位爷爷,这就是龙虾河,我说的垂钓的宝地!”
郝俊骄傲地指着波光粼粼地河面,这所谓“龙虾河“,其实就是出自他自己取得名字,因为这条河小时候他是用来钓龙虾的,凤塘区官方也还没有为这条河定名,当地人多称他为小渠。
“原以为辛北村已经算是世外桃源,想不到这里更是天上人间啊!”
银发老者顿舒胸臆,“老席,我建议咱们在忠敏这里的据点,得改在这里了!”
被称作老席的威严老者点了点头,低声吟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银发老者听闻好友诗兴大发,便哈哈大笑,“老席,这首诗,正和此刻你我的心境!”他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来,当浮一大白啊,哈哈……”
威严老者应和着也展颜大笑,说不出的意气风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们正当年的那个时代。
郝俊被两位老爷子在一时之间散发出来的王霸之气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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