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说:“桑桑,我是不是该抓紧了。”
桑桑低头,而他却又轻拈起了她的下颌,轻轻吻住她。
那一夜,沈凉晨没有走,他睡在了桑桑的身旁。桑桑任他搂着,起初,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那么搂着,可是后来,终是谁都睡不着。后半夜,她的轻喘声弥漫房间。
早晨谁都起晚了。沈凉晨心情很好,而桑桑被累到了,靠在他怀里,懒懒的不想起床。
直到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桑桑才从他怀里爬起来。两个人一起来到外面的早餐店,要了平时爱吃的东西,慢慢吃着。
“那个,我会怀孕吗?”桑桑低低地问了一句,那声音很轻,轻到不留意几乎都听不到。沈凉晨清亮的眉眼弯出笑来,“你想还是不想呢?”
桑桑忙摇头,她虽然喜欢小孩儿,但也没有做未婚妈妈的准备。
沈凉晨笑说:“那就不会有。”
“喔。”桑桑的脸已经低到不能再低,快要低到豆浆碗中了。
吃过早餐,两个人分别离开,一个去公司,一个去学校。上完课,桑桑照旧去医院看望徐静亚。徐静亚已经好了一些,亲切地和她聊了一会儿天,末了,叶皓南就来了。
清醒后的他,看不出昨夜那酒醉的痕迹,依然冷漠。他没说话,桑桑也没说什么,正好沈凉晨的电话打过来,她出去接听,沈凉晨约她一起吃晚餐,桑桑便进屋来跟徐静亚告别。
徐静亚凝向桑桑的眼睛里含了几分感叹,轻握了她的手,“桑桑,有意中人了?”
桑桑沉呤了一下,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叶皓南却说话了,声音凉凉的,“何止有了,是早就有了,我婚内出轨,她何尝不是啊!”
桑桑的脸腾地就热了。怨恨的目光投向叶皓南,叶皓南依旧神情冷寒,徐静亚诧然惊讶,而桑桑也气愤地说道:“叶皓南,妈在这里,我不跟你争执什么,我为什么会出轨,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有,满学校的散布谣言,说我秦桑桑有不孕症,这话是谁说的,你一定清楚。”
桑桑又转头面向脸色铁青的徐静亚,“对不起,妈,有些事情我的确不该做,但是我已经做了,不过好在,我们已经离婚了。妈,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桑桑转身头都不回地出去了。
身后徐静亚闭了闭眼睛,“皓南,你还不清楚陈怡芳的为人吗?”
……
桑桑带了一股子心火离开医院,头脑发胀地开着车子,沈凉晨就在一家西餐厅里等着她。
她走进他温笑朗朗的目光。
餐桌上,一枝玫瑰散发出清幽香气,沈凉晨凝视着她,眉眼温朗,“怎么这么气呼呼的?嘴撅得可以挂个瓶子了。”
桑桑扁了扁嘴,“没什么,就是遇上点儿郁闷事。”
“嗯,说来听听。”沈凉晨好像很有兴致的样子,双臂立在餐桌面上,双手在下巴处交叉,样子随意。
桑桑又扁扁嘴,叶皓南的那些话她怎么能说呢?她又摇了摇头,“算了,没事。”
沈凉晨唇角轻勾,“你呀,一定有事,你那眼睛里都写着呢。”
桑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样子俏皮古怪。沈凉晨摇头失笑,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锦盒。
他把那锦盒打开了,桑桑看到里面一枚银色的指环。
“这做什么?”她好奇地问。
沈凉晨笑,“手给我。”
“啊?”桑桑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沈凉晨轻握住她的手指,把那枚指环轻轻套了进去。
“这个不是订婚用的,但却是套牢你用的。”他若有其事地说。
桑桑低呼一声,眸光盛满惊讶,手缩回来,端瞧那枚戒指,很普素的一枚,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很小的一点碎钻,但却简洁而大方。
“这个,套住你的心。”沈凉晨的声音低魅而十分富有男性的温和磁性,桑桑有一刹那间的沉醉,心也飘飘悠悠的,忽然间点起星星点点的火。
她曲了曲手指,好久没有戴过这东西,有些别扭,但她还是没有摘下来,而是默默地把手放到了餐桌下面,搁在膝盖上,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枚圆环。
如果沈凉晨说这是他们的订婚戒指,或者说:这个戒指是我向你求婚用的。桑桑一定会惊慌失措地把手缩回去,可是他偏偏说是用来套住她的心的,这让她的心头涌起说不出的一种甜蜜,她没有想过她和沈凉晨会有将来,但是此刻却沉浸在那份他给予的美好里。
晚饭用过,两人一起在河边走了走,然后沈凉晨把她送回了家。
桑桑把自己扔在床上,仰面躺着,抚摸着那枚朴素的环。
这一晚,自然好梦。
与她这里的酣眠不同,叶皓南站在窗子前,身影透露着落寞与孤寂。他和陈怡芳这么多年,她的性情他也不是完全不了解的,只是有些事情并不会往她身上去想。就像桑桑说的,是陈怡芳在散布她不能生育的谣言,他没有亲耳听说过,所以一直也没相信,但是经过陈怡芳偷/拍他和她私/密时刻照片的事情来看,他的心机真不是一般的重。
叶皓南浓眉收紧,照片的事情让他深深厌恶起她来,可是阳阳,是他的亲生骨肉,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来控制他的心,让他不能拿她怎么样。
叶皓南手里的酒杯捏紧了。
“怡芳,听我的,把阳阳给他们送过去,叶皓南不要你了,你以后总要嫁人的,带着个拖油瓶怎么办!”陈蓉不满地说。
陈怡芳坐在沙发上,眉目紧绷,“我不会那么做的,阳阳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才不会白白交给他们。”
陈蓉摇摇头,“傻丫头,为你自己想想,那老婆子是不会让你进门的,你自己又做了件没脑子的事,以前还有叶皓南护着你,现在连他也不会理踩你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呢?傻丫头,见好就收吧,拿着钱,找个老实人嫁了。”
“就像妈一样?”陈怡芳忽然间抬起犀利的眉眼,把那箭一般的眸子射向母亲,陈蓉立即语噎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陈蓉扭着中年仍然弧度恰好的腰身离开了,陈怡芳把手指上的戒指撸下来,狠狠地丢了出去……
秦牧歌已经伤愈出院了,桑桑亲自开车接了父亲回家,又在家里陪了父亲很久,“爸爸,您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哦?您可不能丢下妈妈,不能让我和小川这么年轻就没有爸爸。”秦牧歌笑笑,眉眼沧桑,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不会了,爸爸想明白了,事业和名誉固然重要,可是妻子儿女更加重要啊!”
桑桑听得父亲说得坦然,心里稍稍放下来,但仍然叮嘱母亲一定要多陪陪父亲,临走时,秦川叫住了她,“姐。”
“嗯?”桑桑回身。
秦川说:“姐,你和老板在谈恋爱?”
桑桑沉呤了一刻,算是吗?她指间的圆环轻轻咯着她的另一根手指,她点了点头。
秦川说:“姐,你了解他吗?”
桑桑望向弟弟那显得有些深沉的眼睛,“还算是了解吧!”
秦川凝视着她,良久才说:“姐,你这次一定要选好了人,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嗯。”桑桑点了点头。
沈凉晨是她的良人吗?她不知道,但是她所了解的他,应该是认真的。桑桑若有所思地开着车子,前面红灯亮了好久,车流才通畅起来。
睡觉前的她,又轻轻抚弄着那枚戒指,她希望这代表的是他的一片真心,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真的伤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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