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书房门“砰”一声被昊阳一脚给踹了开。
紧接着,昊阳二话不说,就上前对着他的面门,给了两拳。立时,段浩泽脸面挂彩,鼻中鲜血倾泻而出。
“你……你凭什么打我……”段浩泽被昊阳从椅上提起,顾不得擦流个不停的鼻血,颤声问昊阳,“凭什么?你等会就知道。”昊阳冷冷说了句,提起他的衣领,就向书房外走去,接着身形腾空而起,带着段浩泽飘向怡心居。
小四怔愣片刻,待回过神,哪还有他主子的人影。
本着不能让自个主子被欺负的心思,他拔腿就朝贺氏住的院子跑。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四一跑进贺氏院里,就慌里慌张地喊出声,“去看看,是哪个在院里这般大声嚷嚷。”贺氏斜倚在榻上,对正在给她捶腿的大丫头兰香吩咐了句,“是。”兰香点头应声,起身走向房门口。
片刻后,兰香返回屋里,向贺氏禀道:“回夫人,是二公子身边的小四,他说……说二公子被大公子打了,并且人被带离了文墨居。”“什么?你说什么?”贺氏惊得一下子坐起身,不可置信地问兰香。
“回夫人,二公子身边的小四说……说二公子被大公子打了,并且人被带离了文墨居。”兰香垂着头,再次将刚才禀于贺氏的话,再说了遍。
贺氏稳住心绪,对兰香道:“着屋外的丫头都退到院里,喊小四进来回话。”“是。”兰香点头应声,退出屋。
为何事,木氏的儿子要打她的泽儿?并将人带离文墨居?贺氏眉头紧锁,想不明白。
“奴才见过夫人。”
小四进屋,跪地向贺氏见礼。
“起来回话。”收敛思绪,贺氏眼神急切,盯着小四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公子要打二公子,并且将二公子带离了文墨居?”
小四从地上爬起,犹豫着要不要对贺氏说实话。
“说,本夫人要听实话!”贺氏脸色一变,冷声道。
说了让他别轻举妄动,就是不听话,非得整出些动静,这下倒好,还得她这个做娘的给收拾烂摊子!
“回……回夫人,二公子他……他前些时日,强了二夫人身边的丫头紫儿,并威逼她给二夫人和大公子的饮食里下毒,奴才估摸着今个的事,应该是大公子发现了端倪,才会冲到文墨居,找上二公子。”小四边回贺氏的话,边抬起袖子直抹额上渗出的冷汗。
强了木氏身边的丫头,并威逼那丫头给木氏母子饮食中下毒?泽儿竟不与她商量,就这般鲁莽行事,贺氏骤时气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栗个不停。完了,这下全完了,这段时间,她正在想妥善的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木氏,连带着给她的泽儿搬开那绊脚石。不料,却被她的好儿子给全然破坏了掉。
这回,老爷定会将他摒除在家主继承人之外。
且一个弄不好,他被送进官府也不一定。
想到这,贺氏一脸怒气,压低声音斥责小四,“为何不阻止二公子行那错事,又为何不早些将他所行之事,告诉本夫人?”她一连两个问句,问得小四额上冷汗,渗出的更为快了些,小四低着头,恭谨道:“回夫人,是二公子不让奴才说的,如果奴才将这件事早些告知二夫人,二公子他会……他会赶奴才出府的。”小四有想过要将此事,早些告知贺氏的,奈何段浩泽是他的主子,他不能背弃自个主子,招致被其赶出段府,顺带连累了年迈双亲和幼妹,没了指望。
“走,随本夫人去怡心居!”
贺氏自榻上起身,快速走出屋,见丫头兰香,及另外几名丫头跟在她身后,欲一同前往,逐脚步微顿,想制止她们跟随,最终,她却没说什么,由着兰香和那几名丫头,跟在身后,朝怡心居行去。兰香是她的心腹,其他几个丫头,在她身边伺候也有好几年时间,她们的卖身契,都在她手上捏着,等会到了怡心居,看到的,听到的,她们中的哪个若是敢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嘴嚼舌头,她要不就打杀了她们,要不直接发配到窑|子,被人去轻jian。
怡心居。
段浩泽被昊阳提着衣领,运轻功拎到红儿、紫儿住的房里,望着被鲜血染红的chuang铺,以及紫儿的尸体,昊阳随手将他丢到地上,“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段浩泽刚被昊阳那般拎着飘在空中,提着的心魂尚未落定,接着被昊阳这么重重地,猝不及防地扔到坚硬的地板上,整个人当即摔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昊阳哪管他现在是什么状态,见其没有抬眼看向chuang上已死的紫儿,上前就给他一脚,眸色凛然,怒声道:“抬起你的狗眼,看看你做得好事!”段浩泽吃痛出声,抬起眼,朝紫儿
chuang上看去,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死了,那被他强了的丫头,并怀有他子嗣的丫头死了!
事发了,他暗中所行之事,被段昊阳那孽种觉察到了,不对,不对,是他已经从那叫紫儿的丫头嘴里,确切地知晓,他做下的每一件恶事。
“看到了是吧,告诉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昊阳怒视着段浩泽,再次怒声道:“就为了个家主之位,你用尽法子,想要除去我,现在呢,你闹呀,你继续闹呀!紫儿被你强了,且身怀你的骨肉,就在昨晚,她把她已有身孕一事,告知了你,对不对?而你呢,竟让她带着身子,继续为你作恶,你还有良心没有?”说着,昊阳气愤之下,又狠踹段浩泽一脚,“求你别踹我,别踹我了!”段浩泽身上没有什么功夫,因此,他哪经得住被昊阳这么接连几脚猛踹,他扶着chuang沿站起身,整个脸面,早已被鼻血染得不成样子,“说,你为何死性不改,就是想要除去我?”
昊阳脸色冰寒,一双锋利的眸子,定定地锁在段浩泽身上。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我听不懂……,这丫头我也不认识,她死了,关我何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段浩泽摇着头,边向门口退,边语无伦次道。
“你个孬种,你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看我不打死你!”见他想要逃离,昊阳跨步到他身边,狠甩一巴掌,“你不知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才对吧!”他说着,欲再狠甩段浩泽两巴掌,却被贺氏的声音阻止了住,“住手!” 那刚被木氏之子甩一巴掌的,是她的泽儿?贺氏不敢确认,但理智告诉她,扶着门框,满脸是血,双颊红肿,穿着深蓝锦袍的男儿,是她疼chong长大的泽儿没错。
她没想到,她紧赶慢赶,还是让她的儿子被昊阳打成这般惨状。
贺氏恨啊,她恨不得,立刻到昊阳面前,替段浩泽还昊阳几巴掌,“还不快些上前,扶住二公子!”她忍住心底升起的怒、恨,出声斥责小四道。
小四胆怯地点了点头,脚下步子加快,瞬间便行至段浩泽身旁。
然而,就在他出手欲扶段浩泽时,昊阳冷声道:“不想死的,就滚远点!”今个他要好好招呼段浩泽一回,旧账新账,一次清算个彻底!谁也别想为他说好话!”小厮怔在原地,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最终,他还是颤抖着双手,去扶段浩泽。
却不料,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段浩泽的胳膊时,只听一重物砸地般的闷声响起,便不见他人的去向。
巧秀站在红儿、紫儿房门口,一直没有说话。她那可怜的丫头,一尸两命,且死得好不凄惨,是该好好教训教训府上的二公子了,因此,昊阳教训段浩泽时,她没出言阻止,她晓得昊阳下手的分寸。
——闹不出人命。
“妾木氏见过夫人!”在下人面前,巧秀对贺氏的称呼一直是尊称,她没说过什么妹妹见过姐姐之类的话,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贺氏大概也不愿意听到,“我可不敢当你这般大礼。”
贺氏扫了她一眼,嘴角漾出一抹浅淡的讥笑,接着补充道:“你是诰命夫人之身,又是未来驸马爷的生母,而我呢,就是个普通的商户人家的妇人,该我向你见礼才是。”她说着,很是轻谩地朝巧秀福了福身,然后转身看向昊阳,“大公子,你二弟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个做兄长的如此教训?”昊阳冷眼注视着她,目中光芒,冰寒如利刃,似是要刺穿贺氏一般。
哼!讽刺,轻谩,是么?昊阳没想到自己为母亲挣得的殊荣,并不在贺氏心里生出忌讳,竟敢当着他的面,讽刺他的母亲,轻谩他的母亲。
看来,这段浩泽今日是饶不得了!
怡心居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段启晟又怎会不知?听到下人禀报,他当即丢下手中账册,起身走出书房,疾步赶了过来,“阳儿,这是怎么了?你怎会把你二弟打成这样?”他人一进怡心居,便大步上前,至红儿、紫儿房门口,问昊阳。
“妾身见过老爷,老爷可得给泽儿做主啊!”贺氏向段启晟裣衽一礼,顿时眸中含泪,身子颤抖,几乎要倒下去,幸好被她身边的丫头给扶了住。巧秀则是眉眼低垂,朝段启晟福身一礼,没有说什么话。
昊阳揖手,先是与段启晟见礼,然后才指着段浩泽,对段启晟道:“你问他都做了些什么好事?”段启晟朝屋内看了眼,见紫儿一身是血地躺在chuang上,不由皱眉,脸色阴冷道:“说说这丫头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段浩泽脑袋这会子早已清醒,他知晓今日事态的严重xing。因此,他倏地面朝段启晟跪地,哭诉道:“爹,爹救我呀,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也不知道大哥他发了什么疯,就闯入我院里,将我暴打一顿,接着将我拎到二娘院里来!”
“你不知道,好个你不知道?”昊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望向还在抹泪的红儿道:“把你前些日子发现紫儿的不对劲,以及她亲口告知你的话,都与老爷说一遍!”红儿抬袖拭干脸上的泪水,点头嗯了声。
段启晟懵了,他在听完红儿的叙述,身子一震,人一下子懵了!
“孽畜,你竟敢对你二娘和大哥下毒,你这是要气死为父么?”段启晟气愤难耐,弯身就给了段浩泽一巴掌,他所用力气之大,从段浩泽口喷血,脱落两颗牙齿上,就能看出,“爹,你不能只听一个jian丫头说得话,就认定是我……认定是我强了那叫紫儿的丫头,更不能证明是我逼|迫……逼|迫她给二娘和大哥饮食中下毒,爹,我冤枉啊,我真得冤枉啊!”嘴里边漏气,段浩泽边跪趴在地上哭诉,在父亲为自个辩驳。
昊阳似早料到他嘴硬不会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身形一跃,至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四身旁,拎起他,返回到原先站的位置,他掐住小四的脖子,微一用力,小四双眼立时睁开,“大……大公子……”见自己整个人被昊阳掐着脖子,脚不着地,悬在空中,小四吓得面如死灰,“说,二公子都指使你做了那些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