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道:“先找着,若是有了线索证明人确实跑远了,咱们再发公文,跟其他地界的同行交涉,让他们帮一把,总得把人捉到再说。”
“大人,案子都结了,您这么做,只怕名不正,言不顺吧?到时候人家要是问起来,咱们怎么说呀?楚天衡已经死了,他罪不及家人,楚家是没罪的,咱们不能兴师动众的问到楚家头上去,又不好明说楚天衡没死,这,拘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江同看了一眼蒋略,道:“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应该先理清,再有所动作。”
“非也!江老弟,你我同在大人手下为官,今天我要驳一驳你这话!如果楚天衡被咱们找回来了,死罪是一定逃不脱的。不说他先前便是死罪,而今逃狱,那便是罪无可赦!咱们杀了他,便是为民除害,此事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算走漏了什么风声,这功过相抵,咱们也不用担心。”
江同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蒋兄,名不正,言不顺,况且上边真要是知道此事的话,怎么做完全是凭心情的,不追究也就罢了,真要是追究下来,这失职的罪名可是赖不掉的。”
黄有道顿时觉得天要亡他。
“都别吵了。”文人当真酸腐,这么半天了也没吵出什么结果来,害得他头都痛了。
黄有道忘了,他也是文人啊!
就在这时,秦黛心洗完了手回来了。
黄有道连忙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把秦黛心迎到主位上去坐。
秦黛心挥了挥手,随便挑了张圈椅坐下,方才道:“你是主,我是客,怎么好喧宾夺主呢?”
雪晴暗暗笑笑,稳稳的站在秦黛心的身后。
主仆二人一身黑衣打扮,只是去了脸上的面巾,看着颇为怪异。
除了黄有道,何家盛以外,江同和蒋略对秦黛心的态度可谓十分不友善。
二人也知道她是得罪不得的贵客,怎奈不知道秦黛心的身份,见她年纪不大,还总是用不客气的眼神打量众人,心里不喜,因此多少带出了一些怨气在脸上。
秦黛心也不介意,自顾拿起黄有道备下的香茶品着,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口生香,真是好东西啊!
“黄知府,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怎么愁眉不展的?说来听听,或许小爷能为你分忧也不一定。”
话音刚落,江同和蒋略脸上便有怒色浮现。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以小爷自称,这……
黄有道倒是不以为然,听了秦黛心的话,他反倒有点豁然开朗了。
先不管这位出身怎么样,反正看那气度,根本不像是商人之女,不仅这样,你别看人家年纪小,可心中谋算颇多,多的让人以为她是个修炼千年的狐狸!铁家门户高不高,铁义侯能耐不能耐?还不是让人家三下五除二的就给算计了?人家靠山硬,脑子活泛,而且半夜三更的特别跑来跟自己说楚天衡的事儿……
黄有道眼睛一亮,当下道:“何捕头,你先下去,事情到底怎么办,咱们容后再议。”
何家盛正不耐烦呢,听了这话,当下便一抱拳,立刻转身走了。这样一来,屋里除了秦黛心和雪晴以外,便只剩下黄有道和两个幕僚了。
“姑娘救我。”黄有道掀了袍子,朝着秦黛心便跪了下去。她的身份不能言明,自己也不能叫她什么小姐之类的称呼,权衡之下,黄有道只好叫了一声姑娘。想必像她那样的人,也不会计较这些东西吧!
黄有道这一跪不要紧,可把江同和蒋略二人吓了一跳。
“大人……”
“大人……”
二人齐齐出声,欲上前搀扶!
那女子何得何能,竟当得起四品大员这一跪,而且,还一副受之泰然的样子。
二人脸色不虞。
秦黛心面色不变,只道:“黄知府快快请起,这事儿,我本就是要管一管的。”
黄有道听闻此话,大喜,当下又拜了下去,只道:“姑娘只要愿意救我,下官日后必定竭尽全力为姑娘效命,鞍前马后的侍候姑娘,绝无二话。”
雪晴听了这话没忍住,不由得笑出声来。
秦黛心也笑,“黄大人严重了,快快请起。”
黄有道听她这话不似客气,当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秦黛心道:“你说说吧,谁来探过楚天衡的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