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源目光呆滞,呆呆的,痴痴的,只是看着地面,他似乎没有感觉到韩漠的到来。
韩青已经走过去,站在虚掩的房门前,轻轻推开,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惊叫一声,连退了几步,神色苍白的怕人,旋即眼中布满了怒火,转头向韩漠道:“少爷,香玉儿……死了!”
韩源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三四分,所以韩青说香玉儿已死,他并不感到奇怪,握着韩源的手,微微沉默了片刻,终于以一种让人感到森然的语气问道:“韩春,她是怎么死的?”
韩春虽然眼睛红肿,但是害怕惹恼厌恶别人哭泣的韩漠,硬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跪在韩漠身边道:“五少爷,今日我和四少爷赶到这里,就见……就见香玉儿光着身子死在内房,里面残乱不堪,香玉儿……香玉儿胸口被一把匕首刺中,已是死了过去。”他看着韩源,声音忍不住带着哭腔:“四少爷……四少爷看到后,就坐在地下,一直都没有起来过。”
韩漠闭上眼睛,他脑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小阎王萧景的面孔,就算是一头猪,此时也能想明白究竟是谁下的手。
小阎王父子这一阵子与韩家之间的矛盾急剧升级,暗流涌动,虽然表面上还没有达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双方对于对方的厌憎可说是到了极点。
黄班头之死,几日下来,官府倒是抓了不少嫌疑人,但是萧幕瓒心中清楚得很,这事儿若是和韩家没有一丝关联,那还真是出了鬼。
萧景对韩家怨毒极深,但是明面上,他一个郡守之子花花大少,那自然是没有资格也没有实力与韩家正面相争的,对于他来说,能够暗中制造一些事端,让韩家的人遭受到一种打击的痛苦,那绝对是他乐意干的事情。
至少香玉儿的死,能够让韩源遭受沉重打击,而且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韩源还不能张扬,韩家若是因为一个妓女的死找上郡守府,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世家名门中,将会从骨子里遗弃韩家。
受了巨大的打击却又只能忍气吞声,小阎王或许一想到韩源出现这样的状况,梦中都能笑醒。
“你们两个先处理一下香玉儿的尸体。”韩漠显得很平静:“夜深人静之后,找个地儿先葬了……就这样吧。”
“是!”韩青恭敬回道,转身忍住内屋的血腥味进了去。
韩漠凝视着韩源,轻声道:“四哥,咱们回家。”他要拉起韩源,却发现韩源的身体异常的沉重,就像那一团冲天怨气增加了韩源的体重一样。
韩漠皱起眉头,忽地抬起手,对着韩源的脸庞狠狠地扇了下去,“啪”地清脆一响,韩源的半边脸竟然被打的通红,而这一巴掌,显然也让处于呆滞中的韩源受到惊吓,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近在眼前,这一刻,韩源就像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见到了自己最亲的人,眼圈一红,紧紧地抓住韩漠的手,忽地“啊”地凄惨叫了一声,随即就像一头受到极大伤痛的野狼,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那哭声,就如同旷野中受伤野狼凄惨的嚎叫,让人心酸,却又让人心惊。
韩漠知道,这种哭泣,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悲伤宣泄,只要哭出来,这种悲伤就不会击垮一个人。
“哭吧!”韩漠搂着韩源的肩膀,眸子里的光芒犀利无比,他喃喃道:“只有受过打击,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以后才不会轻易被击倒。”
韩青从内屋里出来,手中拿着一方洁白的丝绢,神色很不好,将丝绢递给了韩漠。
韩漠接过一看,只见这方丝绢上竟然画着一幅极其龌龊的图画,四五个男人赤身裸体,正对一个赤裸的女子施暴,而那女子眉眼间,竟带着几丝风骚之色。在丝绢的左上角,更有一个锦衣公子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淫靡之事,那公子的眉眼,竟与小阎王有八分相似,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残花万人采!”
这是挑衅,赤裸裸而肆无忌惮的挑衅。
小阎王显然也知道,即使留下这方丝巾,韩家也不可能凭借这方丝巾作为证据去告他,毕竟这样的画儿有许多人能够画得出来,更何况在小阎王看来,韩源也不可能不顾韩家的声望将此事公开。
其心如蛇,其人大恶。
已经清醒过来的韩源一把抢过丝巾,怒吼着,将这方丝巾撕成了粉碎,就像一片片蝴蝶飞舞,飘落在地上。
他目眦俱裂,双目赤红,带着无尽的怨恨,嘶吼着:“我要杀了他,我要他们血债血偿,我要萧家的人死光!”
韩漠沉吟着,终于淡淡地道:“不错,我们要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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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都说经过挫折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希望韩源会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