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眼中寒芒一闪,微微抬头看了紫袍公子一眼。
那紫袍公子见韩漠抬起头来,眼睛望着自己,更是来劲,拿起桌上的酒盏,就像投掷暗器一样,朝着韩漠砸过来,口中骂道:“你他妈还敢瞪我?”
那酒盏速度不快,韩滨一探手便接住,二话不说,朝着紫袍公子那边砸了回去。
韩滨的力气,自然不是那紫袍公子能够比的,酒盏如电,“噼里啪啦”之声大作,却是砸在紫袍公子案上的酒食上,酒瓶菜碟砸的稀巴烂,那酒水溅在紫袍公子身上和脸上,颇有些狼狈。
紫袍公子神色大变,站起身来,握起拳头,怒道:“韩滨,你敢打我?”
韩滨撇撇嘴,道:“是你先动手。贺骏逸,论起打架,你不是我对手,而且这地儿也不是动手的地方,你还是乖乖坐下。”
韩漠见韩滨如此反应,心中倒是踏实了一些,虽说韩滨作风腐化,心机也不深,但好歹韩家骨子里延续的傲骨还是没有丢下,并不畏惧任何人。
四周的达官贵人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说什么,谁也不想掺和到这样的争斗之中。
杨老六已经抱着拳劝道:“两位少爷,这地儿是供诸位取乐的地儿,要是动起干戈,只怕诸位日后便少了这消遣的地儿,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这话,紫袍公子贺骏逸才冷哼一声,坐了下去,杨老六已经大声吩咐道:“还不为胡少爷更换酒食!”当下便有下人上前收拾案几,重新送上酒食点心。
杨老六摆摆手,场中那姑娘抱着瑶琴退下,他才笑眯眯地冲着四周抱了抱拳,道:“诸位少爷,大人,进了金钱坊,就是为了取乐儿,门外的身份,咱就顾不上的。我们金钱坊要做的,就是让诸位玩的开心。诸位平日里都是忙前忙后,到了这里,就该好好歇一歇。”顿了顿,笑眯眯地继续道:“诸位只怕也知道,今儿个的局子不同往日,往日里都是一人对一人,今儿个换一个玩法,每方加一个人,这就成了二对二,比之以前也就更好看。”
众人都叫起好来:“早该如此,这才玩得尽兴。杨老六,金老板这次的货色如何?上一次那货色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几下子就没了劲头。”
杨老六呵呵笑道:“诸位放心,这一次,那是真正的上等货。两个是南风猪,两个是魏国狗,真正是棋逢对手的。”
萧明堂立刻道:“杨老六,别那么多废话,这次是什么规矩?”
“规矩和以往一样,买一赔一。”杨老六笑道:“输家自然无话可说,不过赢家这次抽两成,筹码要从三百两银子起。”
韩漠这才明白,这个局子,是用来赌博的,不过却不知是如何赌法,杨老六口中的“南风猪”“魏国狗”究竟是何玩意?
“抽成”这个字眼,韩模是很熟悉的。
也就是地主庄家从中牟利的一个手段而已。
换句话说,若是哪个赌客买了三百两银子,赌赢了,赢了三百两,但是其中有六十两银子要被金钱坊抽走。
输家自然全输,赢家也要抽成,庄家自然是有赢无赔,这也正常,否则金钱坊无利可图,也不会张罗这样的事儿。
六十两银子并不算太多,这条街上,若是上了其他楼子,找一个姑娘陪一宿,那也是要花十两银子甚至更贵,这毕竟是达官贵人们消遣的地方,是整个燕国消费最贵的地方,不必寻常地方的青楼,更不是那些土窑子能够攀比的。
能进入金钱坊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大部分人也都能拿出些银子的。
像韩滨这一类家法森严手头没几两银子的世家子弟和达官贵人并不多。
“别废话了。”已经有人忍不住兴奋起来:“带他们出来,快开始吧,这局子每五天才一次,我可等的急了。”
韩漠大是好奇,他还真猜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局子,会如此吸引这帮腐化的达官贵族们。
杨老六再不犹豫,吹了个口哨,高声叫道:“开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