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站在朝堂最后面,只觉得朝上的你争我斗颇有意思,更是体会到世家在朝堂之下缘何要结盟。今日若无韩胡两家出手相助,范家将独自面对萧家和贺家的联手进攻,那个时候,只怕结果又是一番景象,范云傲即使没有罪,只怕也会陷入困境之中。
韩胡出手,问题迎刃而解,而且此时三家联手,萧家和贺家手头又无真凭实据,真要继续斗下去,那也绝不会有什么结果。
一时间,韩胡范三家官员如潮水般出班启奏,都是辩驳范云傲无罪,非但无罪,因为范云傲严辞斥责西门雷藏,更是有功才是。
萧太师自知朝堂上今日这一战,自己是败了一阵,好在萧家并无人出来,当即起身打圆场:“启奏圣上,贺尚书亦是秉公执法,而范大人的清白,想必也是毫无悬念。韩大人和胡大人所说不差,此番事件,并无范氏族人参与其中,范大人一身正气,对圣上忠心耿耿,实乃我等臣子效仿之楷模。”
见萧太师一党今日失利,皇帝眼眸子里闪过满意之色,抬手道:“范爱卿忠诚可嘉,赏金百两!”
范云傲忙叩谢圣恩。
等朝堂静下来,范云傲才重新出列道:“启奏圣上,此番西门雷藏居心险恶,欲图朝臣,险些被他奸计得逞,好在西花厅厅长韩漠行事机敏,率领部下暗潜其中,更是在危急时刻出手护住朝中重臣,此乃不世大功,臣请圣上重赏韩漠,令有功之臣功得其赏!”
韩漠的功劳,那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他领着西花厅深入黑旗,只怕今日朝上的几位重臣已经成了尸体。
朝堂上一阵沉寂。
此时各派官员心中的想法自然是不一而足的,各有各的心思。
谁都知道,韩漠这个功劳,不同寻常,真要赏赐,可不是几百两银子便能打发的,毕竟朝廷要树立威信的话,有功当奖有罪当罚的规矩是不能改变的。
无论到了哪里,这都是基本的规矩。
韩家自然是巴不得从中得到利益,而今日朝堂上,韩家和范家走在一起,萧贺两家自然是心存嫉恨,不可能甘心韩家得到大的赏赐,只等着接下来发飙。
皇帝脸上显出一丝笑容,道:“韩漠今日可来了?”
韩漠听皇帝召唤,立刻从朝列最后方小跑出来,上到殿前,跪倒在地,“小臣韩漠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道:“韩漠,起来吧!”
韩漠谢恩起身。
朝臣们也都打量着韩漠,都记得第一次上朝时,韩漠受封,得了个西花厅厅长的位置,满朝上下都是讥笑不止,谁也料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竟然带着只剩一口气的西花厅立下如此大功,这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这次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奖赏?”皇帝带着微笑,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官员,这小家伙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不过照现在来看,做事倒是不差,是个可造之材。
群臣一愣,都有些疑惑,这赏赐便赏赐,哪有询问臣子要什么赏赐的,瞧着皇帝脸上带笑,众臣更是觉得,龙座上的天子,似乎对这位年轻的官吏颇为喜爱。
韩漠也是一怔,只能道:“那是小臣份内之事,不敢居功。”顿了顿,又道:“倒是朝中诸位大人因为此事连日繁忙那才是鞠躬尽瘁,微臣不过是向诸位大人自勉学习!”
朝中重臣一愣,咦,小家伙会说话啊!
皇帝抚着短短的胡须,呵呵笑道:“韩漠,都说你机灵,如今看来,倒是名至实归啊。不过你既然有功,朕若不赏你,那便是奖罚不明了。”向萧太师笑问道:“太师,依你之见,我该怎么赏?这韩漠此番功劳,比起沙场斩敌得取大胜亦是毫不逊色,他可是保住了我燕国的根基啊!”
萧太师颤巍巍站起道:“回圣上,韩漠之功,理应奖赏,只是这年轻人还是该多多锤炼才是。”
范云傲那是有心要给韩家回礼过来,立刻道:“启奏圣上,功劳分大小,这建功之人却是不分大小的。太师所言极是,韩漠年纪轻轻,该当多加历练,以微臣之见,六部乃国之根基,若要锤炼,可让韩漠入六部之中多加历练,或有裨益!”
皇帝捋须道:“范爱卿觉得韩漠该往哪部历练?”
范云傲恭敬道:“韩漠两次建功,第一功是渤州郡平叛之战,第二功又是兵刀喋血,由此可见,韩漠于军兵之中,那是颇有悟性。微臣以为,兵,吏,刑三部都可锤炼韩漠!”
刑部尚书贺庆之立刻道:“启奏圣上,韩漠已是西花厅厅长,隶属特务刑讯机构,已得历练,若是调至我刑部,反不如西花厅那般有所裨益。若是将韩漠调至我刑部,则要将西花厅厅长一职让出!”
韩漠心中暗暗冷笑,西花厅在他手中不过短短时日,已是建下大功,看来已经有人开始对西花厅打起算盘了。
不过这西花厅自己已经投下了心血,他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皇帝皱起眉头,微一沉吟,才道:“韩漠,贺爱卿所言不差,西花厅与刑部,虽然职责不同,但颇有相通之处……这兵部和吏部,你愿往哪一部去?”
韩漠立刻道:“小臣一切听凭圣上吩咐!”
范云傲似乎想起什么,眉头一扬,奏道:“启禀圣上,微臣倒是想到一处好去处,大可历练韩漠。”
“爱卿所指何处?”
“微臣近日在兵部档案中发现,豹突营如今正缺一名护军尉,以韩漠的功劳和能力,倒是可以担当此任,而且豹突营乃我燕国精锐之军,韩漠若是前往其中,自能得到大大的历练,日后亦能报效圣上,尽忠朝廷!”范云傲大声道。
工部尚书萧怀金闻言,忍不住叫道:“不可!”见到无数道目光往自己身上看来,急忙出列道:“微臣……微臣失礼,还请圣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