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退守商县的夏侯夏侯惇,顾忌着曹洪的死活,再加上士气严重受挫,其后也未敢再对武关起进攻。
颜良知道,受伤的夏侯惇,他这是在等着曹操的回军。
于是颜良利用这一段的间歇期,从南阳征用了大量的丁口,日夜不停的加固关城,只十余天的功夫,就把武关的北城加厚了一倍有余。
十天之后,斥候传来消息,曹操已率军从凉州赶回了长安,已沿丹水南下,向着武关方向而来。
颜良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只是加固城防。
他很清楚,曹操为了防止韩遂和马腾复起,必会在陇西及凉州留下相当数量的兵力,那其所能回来的援兵,数量最多也只有两万多,再加上夏侯惇所部兵马,曹操能用于攻打武关的兵力最多不过三万。
而颜良光在武关的兵力,就达一万之众,而且他还从宛城增调了一批元戎连弩,以及铜弩车,再加上武关北城已经过相当的加固,凭此实力,他有足够的信心挫败曹操的进攻。
两天后,斥候再度传回情报,曹操的大军已进抵商县,随后举兵南下,于武关以北二十里下寨,形成了威逼之势。
曹操不愧是曹操,其沉稳与对形势的判断,显然远非夏侯惇可比。
正如颜良所预料的那样,逼城下寨的曹操并没有急于对武关起进攻,而只是不断派出斥候,侦察颜良的情况而已。
一连十日,曹操都是按兵不动。
很显然,曹操通过侦察也意识到,颜良兵马虽少,但凭借着险关于强弓硬弩,却掌握着主动权,贸然进攻,只会造成无谓的死伤而已。
曹操的按兵不动,让颜良意识到,也该是跟他的这位老丈人,挑明意图的时候了。
……
中军帐中,酒香四溢,一案小宴已然摆下。
曹洪战战兢兢的坐在旁边,所处的位置虽然是坐上客,但整个人却神色黯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颜良则把玩着酒杯,一脸闲然,似乎在等一个人。
过不多时,帐帘掀起,一个同样神色黯淡的文人步入了帐中,来者,正是同样身为俘虏的赵俨。
赵俨和曹洪对视了一眼,两个难兄难弟眼神均是无奈。
“赵议郎来了,快请坐,来人啊,上酒。”颜良对赵俨的态度,却是要客气得多。
赵俨没有选择,只好坐了下来,面对着案上的美酒,却不敢沾一口。
“今日本将设下小宴,专为赵议郎你送行,来,这一杯酒本将祝你一路顺风。”颜良举杯笑道。
送行?
赵俨神色一变,面露茫然之色,看着案上之酒,却仍一动不动。
颜良也不管他,自饮一杯,“怎么,本将都已经打算放赵议郎回去,赵议郎还绷着一张脸,难道还想留在这里继续当俘虏不成。”
“放我回去!”赵俨惊呼了一声,似乎不敢相信颜良的话。
颜良淡淡道:“你不用这么惊奇,本将之所以放你回去,是要你给我那老岳丈带一句话,再顺带着捎一封信给他。”
赵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颜良放他回去,乃是要用他去做信使。
赵俨狐疑顿释,一想着能够重获自由,心头不禁暗喜。
他神色顿时缓和几分,微微拱手道:“不知颜将军有什么话要下官转达丞相?”
颜良目色之中,自信与傲然之色涌现,冷冷道:“你回去告诉曹操,攻陷武关,擒获曹洪,前番他侵我南阳之仇,就算一笔钩销,他若是再不识时务,本将就尽起荆豫两州之兵,赴关中跟他决一战死。”
字字如刃,声声如雷,直把赵俨听得是心头剧震。
为那威慑之势所震的赵俨,旋即明白过来,颜良要他所转达的,乃是对曹操的威胁之词。
震惊半晌,赵俨才好歹回过神来,轻轻抹去额头的汗渍,勉强作淡定之状,“颜将军的话,下官一定转达给丞相。”
颜良这才满意,便又道:“子廉,你不是还有一封信要托赵议郎捎给曹丞相么,还不快把信拿出来。”
黯然中的曹洪,身形一震,脸庞间不禁浮现出为难之色。
扭捏了片刻,曹洪不情愿的从怀中取出书信一封,双手如灌了铅似的,艰难的递向了赵俨。
“赵大人,这封信,你就……你就带给丞相吧。”曹洪语气中充满了伤感,更是不敢正眼看赵俨,眼神中还颇有几分惭愧之色。
赵俨不知信中内中,只得怀着狐疑双手去接。
而曹洪却抓着那信的一角,久久不肯松手,仿佛这封信中,有什么不堪的内容,是他不想让曹操看到,却又不得不给曹操看。
颜良眼看曹洪那副德性,便不悦的冷咳了几声。
只那一声轻咳,却令曹洪如芒在背,慌得是身形一震,赶紧松了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