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夜行沧州城,玄甲银戈对阴兵!
苏嵬从殿中步出,手提一刀,豪气盖世,那本来佝偻的身行,挺拔如山岳,灰丝飘散,迎风乱动!
“大王,还请带世子移驾,此处晦气逼人,恐有危险!”陈不苟将剑入鞘,上前几步,心中焦急,急忙开口。
苏嵬眼珠子一轮,幽芒乍起,“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哪次杀敌不是提刀陷阵,你竟然让老子跑!这些个鬼鬼祟祟有何可惧,惹恼了我,我提兵便杀入阴曹地府,取了那混账阎王爷的狗命!老子的独苗也是他能碰的?”
陈不苟被骂的气息一滞,面色通红,羞愧难当,连忙退到一旁,而四周的玄甲铁骑却是被这一番话激得战意勃!狗儿将这一幕收在眼底,暗暗记下,重新拔出剑,低眉顺眼的随在苏嵬身后。
“这便是阴阳道的伎俩么?果然有些卖相!弄了这么大的排场,不过你们这一脉的混蛋果真都是婊子养的,都他妈的该杀,竟然将手伸到老子碗里来!”苏嵬一脚踢开一个挡路的郎中,立在人群最前方,直面那阴风黑雾,听着那鬼哭狼嚎,脸上杀机如水!
阴阳道自古传承,名气最大,也最诡异,研究祸福生死,整天便是神仙鬼怪,阴间阳世,此道中人言语疯疯癫癫,常人听起来狗屁不通,不过这许多年来却偏偏受人推崇!苏嵬信这鬼物阴秽,却不信地府轮回,信人功参造化,手段通玄,却不信神仙妖魔,天有人间!
要说这阴阳道,达到最最巅峰之时却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时阴阳道新人一辈出了一位棋王兵圣,爱好以千军万马为棋子,纵横杀伐于场外,斗智斗勇于局中!不过这辉煌却是并未持续多久,烟云一场,很快又归于平静,导致阴阳道沉寂百年,道统不传,不过这般景象倒也符合他们盛衰交替,泰极丕来的道统主张!
苏嵬本就极厌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何况这次是和苏岳霖扯上关系,且不说是不是意外,在苏嵬眼里,这番动作都是该死的!这些个游魂野鬼此时这般猖獗,敢至接出现在沧州这般繁华闹市,倒也的确是奇异的很!但是苏嵬可不会管那么多,他的牛脾气一,整个北苍的天儿天都要抖上三抖!
那黑雾翻滚风声呼啸,时而不时有鬼面狼吻出现,狰狞无比,不过却是在近处逡巡不前,似对面前一众生人有所畏惧。
苏嵬杀心迸起提刀便向黑雾斩去,这刀乃是演自马上劈旗斩敌之术,虽然简单,但胜在力量老道,以苏嵬的本事斩下一颗马头都行。不过今日此刀却是难以建功,这黑雾并无实体,一刀过去,直接穿透,锋刃所至,尽若无物!
苏嵬这道用力太老,怒极之下,不曾留下余力,直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狗儿眼快手疾,将他一把扶住,否则今日便要玄甲军面前丢丑了!
“砍不着,杀不死!有意思,有意思!今日我阳间阎罗偏偏斩个鬼瞧瞧!”苏嵬怒极而笑,说着他用刀刃划过手掌心,刃上染血,一抹绯红,“既然你这鬼怪能成真,那我既成一方之王,自有气运加身,以我气血斩你!看你死还是不死!”
那本来似有恐惧的黑风,终于被被激起怒气,刹那间爆而下,向人群扑去,一时间所有人都被笼罩在黑雾之中,雾中鬼叫狼嚎,茫茫一片不可视物……
而在不远处,章姚沁立在黄金楼上,身躯挺的笔直,虽是一介儒者,却是有利芒涌动,口中千万圣贤言,腹内藏纳百万剑!
风虽盛,却难动其身,势虽强,犹难扰其心!他目光微抬,看都不看岳霖宫前方的混乱,任那苏嵬犯浑胡闹,目之所向,如同与天人对视!
章姚沁立于风口,须皆张,衣袍鼓荡,灰飘散,麻衣倾世。他抬起手竖起酒葫芦一连饮下数口,直接将葫芦中酒饮尽!然后细致地将这只苏嵬送的新葫芦在腰间系好!
他走近红栏,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气沉于丹田,力运全身,訇然开口。
“你阴阳,我霸王!今日当有一战!余有九问今问天!一切看你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