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鹰犬无数,可杀天下不服之人,反叛之人,不臣之人!可他没有!”苏嵬开口。
“扶植便好!若有一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而天下人都惧他,畏他,尊他,自然也会惧王,畏王,尊王!”
“先生可有人选?”
“有!”林顾北根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何人?”苏嵬眼中精芒点点,目光如炬,直射林顾北。
林顾北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回视苏嵬,目光灼灼,丝毫不让。
“陈……不……苟!”
苏嵬眼底一抹隐匿的笑意,一闪而逝。屋里突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这次是苏嵬执壶,给林顾北满上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
“先生大才!不过我听闻先生似乎个陈不苟不合?”
“哼!别人不了解你,可我了解你!我所言不过是你心中所想罢了!”林顾北依旧是冷笑,“你又何必如此,自我跟你开始,便已知结局!我曾问命于高人!奉楚可至卿相,奉齐可及人臣,奉吴可彰祖宗门庭!唯独奉你……不得善终!”
苏嵬沉默良久,长叹一声,“你我可算朋友?你知道的,我朋友并不算多!”
林顾北也沉默。许久之后微微一笑,“可算!”
“苏家亏欠于你!”
林顾北摇摇头,“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选择!其实你是个不错的主子,普天之下,能及你的不多,可惜就是老了而已!天若借你二十年,我将天下借与你!”
苏嵬更加沉默,“你若是辅佐霖儿,天下共主也未可知!”
林顾北摇摇头,嘴角含笑,春风满面,“我这一生只有一个主子!就是你这老王八蛋!而他自有人辅佐!而且比我厉害!我做好该做的就够了!”
“听说先生有一长兄?”
“是!”林顾北点点头,“而且才高八斗!”
“比先生如何?”
“若我为北地良驹,他可日行十万里!”林顾北微叹一声。“不过不问世事,躬耕于南亩,侍养父母,早晚不怠,不曾有出仕之心。”
“先生未免太过其实!先生已是珍才,日行千里不稀奇,可哪有良驹能日行十万里!”
林顾北哈哈一笑,“如何不能?谁又说我长兄是良驹?”
苏嵬眉头一皱,“不是良驹是为何?”
“我为良驹,他为雏凤!”
苏嵬身体一颤,“可是那隐世不出的衢州凤?”
“总算你没老糊涂!我这一身残缺本事,尽是我长兄在随意指点罢了!我又如何能与他相比,和他相比就是萤火与皓月争辉,稚子与力士角力!得他便是已得江山半壁!”
“问先生长兄姓氏!”苏嵬闻言沉吟许久。
“林氏顾堂!字十斗,号雏凤!”
……
……
林顾北已走,苏嵬却是沉吟不语,坐在原地不曾动身,其身侧的鬼面黛眉也未动!
“我是不是很不是东西?”苏嵬突然开口,让冷静异常的黛眉都是一愣。
“我只是个小人物,知道的不多,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王的问题!”黛眉似是思索了一番,语气冰冷的开口。藏在身后的手,却是微微颤了一颤,不动声色!
苏嵬一笑,也不回头,“你没有说实话,我让你说,你但说无妨!我也不会治你的罪!”
“的确是!”
“哈哈哈……”苏嵬狂笑不止,声音骇人,许久之后,却是将目光放在了林顾北饮过的茶杯之上,面色复杂,似有不忍。
“善待林氏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