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纯从安全角度考虑,应该此时就跳下车,向边境山区运动。可与接应人规定的接头地点,是芳柳小城旁边的山头上。如果此时撤退,接应人很有可能将被捕。
“我们不能丢下他!”
虞松远在做着艰难的抉择,他轻声说完,扭头看了一下也抽着烟的巫婆。
巫婆的烟是林涛孝敬的,见虞松远看着她,她充满信任地点了点头。
队员们都深知这是个艰难的时刻,沿途的村寨亮的灯越来越多,铁路两边已经有车灯在闪烁。很明显,各方力量开始向铁道线聚集。越是延误撤退时机,风险明显越大。可徐总已经安排了接应人,他们都知道扔下他意味着什么。
“幽灵,再不撤退,我们有被包围的可能!”
监视客车的林柱民蹲在外面,看得更清楚,他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天遁,我们冒一次险。我们不能丢下他!”虞松远咬牙轻声道!
艰难的一个小时,终于熬了过去。从车头看着前方的芳柳县车站,灯光已经依稀可辨。
“天遁注意,准备撤退!”
“天遁明白!”
虞松远又将巫婆背到身后,刘国栋和林柱民用带子将她固定好。虞松远做了一个手势,第一个跳了下去,其他人也都跟着跃下。
虞松远跳下车时,顺着列车的惯性,连续两个蹬地弹跳,人弹出去十几米,愣是缓冲了冲量,身体保持住了平衡。其它人都是落地后连续翻滚了几下,好不容易停下。
几人站了起来,只见火车风驰电掣,无声地冲过了芳柳县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哇,小家伙,跟青蛙一样,你这得多大腿力啊!”巫婆看得目瞪口呆,赞不绝口。
她挣扎着要下来,虞松远便将她放了下来。她控制不住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抱着他的大脑袋,情意绵绵地来了一个热吻。请注意,这可是一个法国式舌吻。
林涛舔舔嘴唇,装着很羡慕地问,“幽灵,什么味道?说说,让兄弟也解解馋!”
“煤味,其它什么也没有。”
虞松远充满回味地舔舔嘴唇,却漫不经心地说。
“幽灵,车速七八十公里,会不会撞车导致平民大量伤亡?”巫婆不放心地悄声问。
“不太可能。你想想看,车在芳柳没有停,我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当然是跳上车,控制车头!”
“对,安南军警也会这么干的!”
远处隐隐约约现出一个小山头的轮廓,小队成作战队形,向山上走去。现在已经过了夜里一点,估计东河军警现在才可能反应过来,开始大戒严了。而追击他们的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找车追击。加上这一带人口稠密,很快就会有军警搜索这里。
他们快速向山上走去,走进小树林,尖兵林柱民忽然感到黑暗中,有一支枪口正在瞄准他们。他迅速发出警报,大家立即据枪蹲下,林柱民轻声说,“口令:兄弟!”
“口令:回家!”
树林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话刚说完,一个戴着斗笠,穿着飘逸白色长裙的女人,背着一个已经熟睡的小孩,从密林内慢慢地走了出来。
队员们眼巴巴地看着她身后的树林内,可除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再没有接应的人了。
女人伸出手,“我的代号是百灵,这是我女儿,叫水果。我们母女俩,负责带兄弟小队‘回家’!”
“你确定再没有别的人了么?”
队员们分别与她握手,林涛向后面的林子里面瞅了几眼,还是不死心地问。
女人幽幽地说,“真的没有了。前几个月,小果的父亲和四名战友全部牺牲了,现在全组就剩下我们母女两人。一位我方重要人员,按照纳加小组命令,将我们从罗城接出并护送到这里。刚才,见到我们对上暗号后,他已经悄悄离开了。我们将带你们一起到永珍,不过,我还是要再回来的!”
“回来报仇?这次袭击,我们已经杀了他们至少也有数千人,你的仇已经报了。对了,你们既然属于安北办事处,业务活动区域不是在首都平原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位重要人员,为什么不和我们见面?”
“我接到指令后,就跟着他带着小水果坐火车赶到这里。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你们三个多小时了,一直在这里喂蚊子。他身份特殊,另有使命,不能和你们见面。不要见怪,这是秘密斗争原则!”
“你知道路具体怎么走吗,能带我们返回我们在澜沧的科隆基地吗?”林柱民有点心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