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又爱又恨地瞪着李素,道:“少年郎既有才,为何不入仕为国君所用?小小年纪,一辈子刚开了头,德不高望不重,隐于乡野装什么隐士,大唐正是用人之时,你若有意,我等可为你向朝廷举荐,七品的官儿总是少不了的,你意若何?”
李素眼皮跳了几下。
说多了果然招祸,刚才悔不该接公主府侍卫送来的十贯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看见钱就把手伸了出去……不争气!
这话不能答,答了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李素又露出了刚才的嘴脸,皮笑肉不笑地咧开了嘴。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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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场奏对问策,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李世民实在恨极了那两声该死的“呵呵”!
怒气冲冲拂袖而去,房乔摇头跟在后面离开,二人走了数十丈,等候许久的侍卫们纷纷从路旁现身出来,李世民的神情已变得平静无比,缓缓问道:“玄龄,你观此子若何?”
房乔想了想,道:“臣……有些看不透。”
“十五岁的少年,你一国宰相竟看不透?”
房乔笑着反问道:“陛下看得透他吗?”
李世民语滞,其实,他也看不透,总觉得李素和气恭敬的背后,还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任谁都触碰不到最真实的一面,旁人看到的,只是他想让大家看到的一面而已。
房乔思索片刻,道:“先不说此子心性如何,不过以臣观之,确有几分本事,陛下现了吗?其实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分明保有余地,告诉我们的或许只是一个大略的纲领而已,甚至于刚才他所作的那‘侍儿扶起娇无力’一诗,无头无尾无事无人物,平仄韵律亦与七绝诗体有别,分明是一长诗掐头去尾,从中间截取一段而已,由此观之,此子对陌生人颇具戒心,不易结交。”
到底是一国宰相,言谈片语间竟将李素这人揣摩得八九不离十。
李世民闻言缓缓点头:“此子不似寻常少年,有才亦有谋,性子却颇古怪。”
房乔笑道:“有本事的人,性子总是古怪一些的,倒是无伤大雅,陛下不拘一格用人才,古怪性子有何打紧?魏晋时风雅之士扪虱而谈,赤身而奔,常作怪异惊人之举,然则却是才华绝世,流芳万古,陛下素喜王右军之书法,岂不知此人亦是风雅古怪之士,亦有袒腹东床,醉酒癫狂之轶事雅闻?”
李世民不置可否,回过头朝李素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看看再说吧,你我在这里说着用不用他,而那个小子怕是不肯入仕呢,说来何益?才堪国用方为大才,否则,他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农户小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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