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到单位工作没一会儿,起来去卫生间,就那么巧叫她给听见了。
“你说过雅芳今年也都三十六了怎么还没要孩子,是打算丁克呀,还是不能生?”说话声儿带了翅膀一样的飘进了乔荞的耳朵里。
“可能不想要吧……”
胡雅芳在办公室就是这样说的,说话的人不是郑梦琪还能是谁,郑梦琪也没有恶意,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儿,她随口说了两句,八卦八卦嘛。
“再不生就生不出来了,跟乔荞似的。”
对方咳了一声,似乎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题有点不对劲儿,卫生间是个公共场所,真的撞上了,大家都难看。
“回去吧。”
郑梦琪看着前面的路,推开卫生间的门,外面没人。
“乔荞和她老公般配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配呢?”
对方这回明显是对这个话题来兴趣了:“配不配的,人家运气好。”
一个二婚弄的比她们一婚都高,确实叫人看了不爽,不过大家都是同事,不好当面说这些。
郑梦琪终于找到知音了,她就不信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不舒服。
“什么叫运气好,她自己也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吧,怎么有机会认识那样的人?难道她喜欢去一些酒吧之类的地方?”不去的话,怎么认识的?相亲?别开国际玩笑了,你现在就上网,或者随便找个婚姻介绍所,你看看能不能遇到陆卿这样的,要是有,那谁都去相亲了,扯淡吧,怎么认识的,乔荞恐怕没有说实话。
“挺虚荣的,买辆大奔往单位开,可不怕上面查,知道的是你老公有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包yang了呢。”
这似乎有点炫耀过头了,在这样的单位,还是低调才是王道。
陆卿自己不犯法,他更加不怕任何人来查,陆卿就是这种观念,我买就买好的,我享受到了,再说局里不是没有好车,临时工开奥迪q7的好几位呢,有些家里条件是真不错。
两个人相对一笑,转弯离开,乔荞这才往卫生间去,她觉得当女人可真累,每天都要找找话题说说别人,愿意说那就说去吧,反正自己也不会掉块肉。
今天为什么郑梦琪就和乔荞过不去了,早上陆卿闹,在乔荞的脖子上留个印子,冬天的话还能想办法遮掩起来,现在夏天她要是戴个纱巾她怕脖子起痱子,那有就有了吧,衬衫扣子系上,其实看的也不是很明显,除非你一直在注意她。
乔荞解决完生理问题回办公室,老杨进来。
“杨处……”
大家都打招呼。
老杨问乔荞对凉州熟悉不熟悉,他这不闺女回国了,一家三口都回来了,想要去凉州玩一圈。
“我婆婆以前住在凉州,想去哪里玩?”
乔荞觉得自己家里正好有一个知道的,也就是一通电话的事儿,领导问了,你自然就要给办的,当然这也是讨好领导的机会。
乔荞问的蒋方舟,哪里好玩,蒋方舟都回答了,知道是乔荞的处长家孩子要过去,就说叫乔荞在网上给查查天气预报。
“你都查好了,人家不是好带衣服过去嘛。”
蒋方舟也是怕乔荞办事不牢靠,自己提前告诉一句。
乔荞查好了天气,说是天气很热的,她告诉处长了,处长联系凉州那边的局里,肯定是有人带着他女儿一家三口过去的,结果这个倒霉,去的时候下雨,天气变了,就带了那么两身衣服,你说给这一家三口冻的。
老杨就开玩笑似的说,被乔荞给害了,乔荞也觉得挺过意不去的,稀了稀了自己就笑了出来,挠挠头发。
“下次我一定告诉多带两套衣服……”
郑梦琪看不过去,觉得乔荞就是卖乖,处长原话是什么意思,你都没听出来,郑梦琪就觉得老杨是在嘲讽乔荞,结果你看二乔那样子,还笑呢,人话都听不懂。
朝里有人好做官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老杨和陆卿有存在的关系,他就不可能不偏着乔荞一点的,这个没办法比,实在是因为有这个台阶,正主任那头呢,是因为这个人是他给招进来的,不出太大的问题,他是不可能对乔荞不好的,加上呢,乔荞有事儿就喜欢和他说,主任就觉得这孩子是挺二的,拿自己当家长了,他也心里怎么样的认为就怎么跟乔荞去说的。
吃午饭,几个人围在一起,乔荞和胡雅芳又出去吃了,胡雅芳请客。
乔荞就调侃胡雅芳:“你这开始撒钱了……”
雅芳笑:“钱挣了不花做什么,留着有什么用。”
乔荞也不好深问,其实她也感觉到了胡雅芳和自己应该一样,乔荞摇摇头,谁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那也得换着请吧,下次你请我。”
胡雅芳摊手:“行,叫土豪来请请我。”
土豪?她呀?
乔荞俏皮:“我是负豪,负债的负。”
中午食堂的人却说上乔荞了,实在是因为最近乔荞的风头有点盛,所有好事儿都被你给摊上了,你身上也没有一点叫大家看着宽怀的事儿,这就有点失衡了。
乔荞按住胡雅芳,胡雅芳点头,单手撑着下巴,笑的很甜。
或者说,什么时候胡雅芳不笑过了,有没有事儿你在她的脸上就根本看不见哀愁这种东西,她永远快乐。
“已经结过账了。”服务台的小姐微笑着看着乔荞。
明明刚刚已经结算过了,怎么还来结账呢。
“结过了?”乔荞一愣,胡雅芳结算的?
回到位置上,做生气状看着胡雅芳:“都说好了,我来请,你又结账了?”
胡雅芳摆手:“这人次真没有,真没结,她说结过了?”
不可能的呀,她是去卫生间了,可她没结账。
乔荞低着头,结错账了?
胡雅芳拿着包,站起来和乔荞一前一后的离开位置,两个人又到了柜台,胡雅芳询问:“我们这桌只有我们俩,我没有结算过的。”
服务员笑:“是位先生结的。”
肯定是认识的,不认识能帮着算钱嘛,又不是钱多。
胡雅芳见对方这样坚持,那可能就是真的结过了,这没办法了,不知道是哪个大好人弄错了。
“是不是你老公?”
乔荞觉得不太可能,陆卿的公司距离自己单位这么远,怎么可能会跑过来给她结账,这也不像是陆卿会做的事情。
乔荞挽着雅芳的胳膊,两个人往外走,站在门口的两个礼仪,帮着她们两个挑起来席子门帘。
“欢迎下次光临。”
两个人上了车,后面有个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他没有看见乔荞的脸,只是看见她的脑勺,无声的笑了一下。
“你现在还在上中呢?”孙国慧拿着电话。
为了老大她操了多少的心,老二虽然爱玩也没像是老大这样的叫人不省心,你都离婚了,现在又想回头,孙国慧一百个一千个都不愿意了,在婚姻里乔荞都做不到让你只喜欢她一个,那以后还是一样的悲剧。
蒋晨这几年是自己的翅膀硬了,她和蒋晨的爸爸想要控制大儿子已经控制不住了。
“妈,我还有事情要做……”蒋晨拿开电话准备挂断。
孙国慧来了火气:“你能有什么事情要做?蒋晨你就不能冷静冷静,不属于你的人,你争回来能有什么用?你是我儿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就是为了出一口气,因为乔荞嫁的是陆卿不是吗?”
因为是陆卿,所以你不甘心,你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回头。
蒋晨直接挂了电话,孙国慧拿着电话喂了几声,气狠狠的挂上电话。
就一个都没让人省心的。
晚上蒋晨的父亲回来,孙国慧就和丈夫说蒋晨的事儿,这么整下去早晚会出事儿的,两家挂着亲戚的关系,她原本就怕别人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陆卿娶了蒋晨的前妻,谁都丢不起这个人。
“你说说他吧,他现在根本就不听我的……”越大越是有主意,娶谢聪聪的时候自己说过什么了?拿婚姻开玩笑,最后怎么样了?不喜欢不想过一辈子,你又要娶,娶了又死命的恨不得往死了里整,这是要干什么?
蒋晨的父亲喝了一点酒,脸色有点潮红,靠在沙发上扯着领带。
“我和老孙他们玩了几把……”
孙国慧现在哪里有心情听这些,儿子都着魔了。
“你说是不是乔荞回头勾搭蒋晨?”不然蒋晨不像是会这样冲动的,最难挨的就是刚刚离婚的时候,这都过了多久,怎么还会有感觉?除非就是乔荞那个死丫头背地里还在和蒋晨藕断丝连。
蒋晨的父亲指指电话,孙国慧把电话递到了丈夫的手里,等着听蒋晨怎么跟他爸说。
“关机了。”蒋晨父亲挂断电话。
他就不认为这算是什么事儿,那就是一时之间想不开了也是有的,早晚都会想明白的,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其实说真的,他对那个儿媳妇没多喜欢也没多讨厌,接触的不多,对乔荞的感觉都是孙国慧灌输到他脑子里的,离婚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可惜,不愿意过那自然就得离了,哪怕现在蒋晨真的要复婚,这也不是什么事儿,他自己心里能过得去就行,别人弄回来,在一脚给踹开,这就有点没人性了。
孙国慧恨恨骂了两句不听话。
“我不担心他想不开,那边已经成家了,还是这样的关系,最后弄的太僵,谁面子上都难看……”
“别管了,他自己心里有分寸……”
孙国慧看着丈夫起身进了卧室里,自己抱着胳膊,不是不后悔,老大现在这过的,可当初问题也不全出在她的身上吧,她和乔荞能接触几天,有问题是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她勉强也就能算十分之一吧。
乔荞在擦玻璃,弄了一盆水,还挺像是样子的,横跨在上面,楼不是很高,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掉下去,白酒瓶子看起来专业极了。
陆卿从车上下来,看见乔荞的那条腿,扔在外面的腿,挑挑眉头,这是怎么个意思?
“回来了?”乔荞大声的说着话,怕他听不见。
陆卿叫司机明天来接自己,抱着胸口,原地站定:“你这是要表演一个跳楼?”
乔荞不生气,笑眯眯的:“你不是觉得我总体现不出价值嘛,我干点活。”
陆卿摇摇头,径直进了屋子里,他不是怕她有什么危险,就是替玻璃觉得可怜,原本挺干净的,至于她擦完会变成什么样,陆卿就不敢保证了。
乔荞擦的挺认真的,你擦一块擦两块肯定不会觉得累,也能体验到玩的乐趣,可擦多了,她是听人家说的,用报纸擦特别干净,自己能碰触到的位置真是擦的很干净,碰触不到的位置,就糟糕了。
一楼是很干净,二楼就惨了,有一个边根本碰不到,光一晃,还真不如不擦了。
陆卿上了楼换衣服,自己松开领带随意的扔在床上,解着衬衫的扣子,脱掉衬衫去拿准备换的衣服,再次返身回来,看着乔荞伸手往外够,陆卿上手把人给抱了下来。
“我还没擦完呢……”
“一身臭汗,人家都是在外面擦的,你够不到的。”
乔荞拍拍手,陆卿用鼻子凑到她身前努力的闻:“这是喝了多少啊……”
乔荞故意叫熏他:“我是为了把玻璃擦干净一点……”
陆卿摇头:“你擦玻璃的白酒都要比雇人贵了……”
乔荞瞪他,说话多夸张啊,她买的酒很便宜的,肯定是比请人便宜多了。
陆卿捏捏她的小鼻子:“这一身的味儿啊,我下楼去洗,你赶紧冲冲……”
乔荞从他身上将视线移开,陆卿都走了出去,她追了出去两步:“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随便吃了一口,一会儿我要去健身,一起去吗?”
乔荞摇头,还是算了吧,她受不了陆卿的那个强度,陆卿是有强迫症,一进健身房就开始发狠的,陆卿出去锻炼了,乔荞留在家里。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苗艺给孙德洲打电话,他这几天明明是应该休息的,出去的时候说很快就会回来,人呢?
孙德洲拿着电话不太方便,压低声音:“蒋晨喝多了,回去再说吧。”
苗艺倒是马上就挂电话了,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不会给孙德洲找不自在。
蒋晨喝了不少的酒,喝的有点上头了,头仰在后面喘着气儿,孙德洲看他好像难受的厉害,起身过来弯着腰。
“我们走吧,你喝的差不多了……”
蒋晨摆手,开口:“还能喝,这么一点小酒难为不了我。”
蒋晨坐正了身体又开始倒酒,孙德洲看着眼睛疼,有些人喝多了是越喝脸色越白,脑子越来越清醒,这样反倒是不好。
蒋晨拿着杯子一口干掉,手臂横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孙德洲。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孙德洲没有出声,蒋晨想估计他也不会选择回答,怎么回答自己呢?德洲可是个聪明人,拿着洋酒瓶子继续斟满喝了半杯咳了一下,孙德洲赶紧抽了好几张纸巾递给蒋晨,蒋晨接过来擦擦。
“自古男人就是这样的。”
孙德洲不觉得有什么错,因为每个人对生活的要求不同,你看开天辟地起,你往前推,你看看有没有出现过很多蒋晨这样的现象?所说才说,这是老祖宗后给后辈的,现在的社会又是这样的,蒋晨固然错,那乔荞就就没错吗?
什么好的都给了你,最后你说跑你就跑了,你说离婚就离婚,养条狗也得记着主人对着你好过吧,还会留恋不舍的在家门口转转呢,乔荞就连一条狗都不如了。
蒋晨呵呵的看着孙德洲,道:“不是男人都这样的,是我的心宽了……”
不仅仅能放下乔荞一个,还能放下更多的女人。
“你说我还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