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澈手一紧,脸上肌肉狠狠跳动了两下差点要招架不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笑道:“没事、没事啊,我好好的!”
“怎么没事?”三姑奶奶从厨房进来一瞪眼,道:“都淋成了这样还说没事呢!小心得了风寒!这个天,最容易受凉了!来,你们俩一人一碗快把这姜汤喝了!”
连澈听完三姑奶奶的话,那紧绷的身体暗暗放松,和连泽两个连忙笑着道谢接过喝了。
连芳洲冲他们一笑,站起来道:“好好歇一歇,我去做饭了!”
连澈和连泽悄悄相视了一眼放了心似的,连芳洲只做没有看见。
一晚上连芳洲都没有再过问他们什么,只是在晚饭后找到了阿简,向阿简轻轻道:“澈儿分明是生了什么事的,说不定是被学堂里的学生们欺负了,可是他们兄弟俩不肯跟我说我也不想逼问,阿简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也许阿泽愿意跟你说的。”
连芳洲说着微微蹙眉,道:“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这个年纪的孩童本就是调皮捣蛋最爱生事的,咱们乡下人家,哪一家的孩子是个安分老实的?澈儿是新生,生得又瘦小斯文,一去就得了先生的喜爱和夸奖,看他不顺眼的人不会没有!”
对于这一点阿简似乎也并不意外,反而挑眉一笑,很感兴趣的笑问道:“澈儿也不是头一天上学了,为何你说今天他回来不一样呢?”
连芳洲轻轻哼了一声,嗔他一眼道:“你当我是傻子呢,他虽然遮遮掩掩的进门,可我还是瞧见了,衣袍湿了那么一大片,许多地方还带着明显的褶皱,分明清洗过,还有那双鞋,若说是被雨打湿透了也说得过去,可太干净了点,光是湿,半点儿泥浆也不见,你见过雨天谁的鞋子会成那样吗?分明在河边清洗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肯定生什么了!”
连芳洲说着有些气恼的瞪向阿简,闷闷道:“他们连我也不肯告诉,当然就更不肯告诉三姑奶奶了,人家找你帮忙你倒好,倒问起这个来了!”
阿简呵呵低笑两声,好笑道:“他们既然连你都不肯说,又怎么肯跟我说呢?”
连芳洲一怔,片刻道:“这可不一样!他们不跟我说,你若问却会跟你说,阿泽必定不会瞒你。”
听着她仿佛带着嫉妒的语气,阿简不禁有两分得意,扯了扯嘴角点头,轻笑道:“好吧,我帮你问问!”
连芳洲这才一笑,轻轻道了谢。
连泽果然没有瞒着阿简,只是让阿简不要告诉连芳洲。
阿简答应了,转头就去找连芳洲竹筒倒豆子了。
果然不出连芳洲所料,连澈就是被林家村和杨家村三四个顽劣的同窗给欺负了。
据他说来,他们阴阳怪气、逮着机会便冷嘲热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一直没有闹出格,连澈怀着小心提防着,也没有跟谁说。
今日恰好下大雨,将近下学的时候雨停,杨家村那杨文孝、杨文忠便主动凑上来笑眯眯的说一起走。
连澈本来不肯跟他们一起的,可那两人热情得过分,而且根本不容拒绝,半拖半拉的硬是拽着他走了。
刚刚出林家村,走着走着旁边有个泥坑,那两人竟是不约而同一个肘弯推、一个伸腿拌,连澈身不由己跌进了坑里,狠狠的摔了一跤,半身衣袍全沾染了黄色的泥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