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静静的站了许久,程浩天才意识到李云儿在旁,他出于礼数,忙退了一步,颔首说道:“参加公主殿下,微臣不知公主殿下移驾,还望公主殿下赎罪。”
“非要如此拘礼吗?”李云儿虽不太看的清表情,但明显低落的语气,透露着她此时的情绪。
仅此数次的见面中,程浩天隐隐能查觉到,李云儿对他别样的对待,但他无意于她,却又不好总是回避于她,他索性借着身份区分,暂且疏远彼此间的关系,也算是一种婉拒。
“微臣不敢失礼。”程浩天依旧是颔首示意着,漆黑的夜色,在昏暗的灯火下,并看不太清各自的表情,所以李云儿只能从他的语气中,猜想他的意向。
对于程浩天的拘礼,李云儿虽能理解,却还是感觉疏远了很多,虽然她们从来没有相近过,但在她心中,程浩天永远都是,如初见时那般英勇近人,可惜再见面,却生生的被身份间距,她深深的暗叹着。
李云儿又将视线,放远在漆黑寂静的湖面上,舱板上,盏盏昏暗的灯火,恍惚着闪烁着亮泽,将李云儿一脸怅然忧伤的表情,闪烁的更加黯然惆怅。
程浩天偷偷瞟了眼李云儿,正好灯火辉闪了一下,照亮了李云儿表情中的惆怅,而她流露着深深忧伤的神情中,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仿佛在释放她所有的哀愁。
程浩天莫名的心生不忍,仅仅是对于一个感触至深的知己,他仿佛能从李云儿的身上,看见同样的自己,也为自己刚才的拘礼与冷淡,感到自责,但真实的身份间距在他们之间,使他无能对她有任何不恭敬的关怀。
李云儿深深的沉陷在复杂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程浩天的注视,更加没有在意到,因为情绪的低落,她早已无意的暗叹出声。
夜渐渐至深,湖面上不再是寂静一片,偶尔一阵阵微风拂过,为炎热驱走了一丝骄躁,却为深夜带来了一丝凉意。
程浩天终于找着了机会言语,他借着夜深风凉为由,轻声的提醒道:“夜深了,公主殿下还是回舱歇息吧。”
李云儿收回了神情,却依旧是低落的垂着眼眸,她暗自感叹了着,却还是不想错失一次相处的好机会,于是她淡淡的说道:“眼下并无外人,你我也不必拘礼,陪我坐会了吧?”
程浩天低垂着眼眸,出于任何一方面,他都不好去拒绝,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相陪。
李云儿见他不语,对于她而言,就是一种默认,为了打破彼此间的尬尴,她先走在一旁的船舱板架上坐下,看着漆黑的一片,即便没有星光,她却仿佛能看到光点。
程浩天也随在李云儿之后,看着并不算宽余的板架,再顾及身份礼节,他还是迟疑在原地。
李云儿见他似乎还有些拘礼,于是她朝一边挪了一下,给他让出了一个充足的坐位。
程浩天见状,即便抛却尊卑礼仪不说,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还需要注重,毕竟又是深夜,难免对女子的名誉有损,所以他略带为难的说道:“公主殿下,这....”
程浩天故意迟疑着,他虽然不说明,但他明显带有为难的语气,足以让李云儿去理解。
“如果我们还是初见的彼此,你是否也会对我如此?”李云儿紧紧的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神情中,寻到那一丝她期待的答案,却又害怕从中,寻觅到她不愿接受的真实。
程浩天被李云儿突如而来的问题,问的确实有些难以回答,毕竟他从不曾想象过的状况,而对于她问意,他也许给不了她满意的回答,因为不管是否有身份间隔,他对她,都只会是友谊,或是知己之间的情,至于进一步的情意,他很清楚,早已确切的给了另一个人。
“在微臣眼里,公主永远都是初见般,浮现在记忆中,但微臣不敢有失宫规,还望公主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