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幽凝闻言,立刻赞同地点头:“不错,此事鸣凤国毕竟不占理,若是贸然发动战争,只怕师出无名,容易激起民怨。再说玉麟国的综合国力比鸣凤国强了太多,在争取不到天龙国支持的前提下,他绝对不会为了宇文珺自讨苦吃。”
东陵孤云接上:“没错,因此倘若东陵洛曦问他此事该如何处理,他必定义正词严,大义灭亲,说什么请皇上依法处置,臣绝不会徇私求情之类。”
端木幽凝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为了平息东陵洛曦的怒火,宇文珩说不定还会奉上一份厚礼,譬如金银珠宝之类,免得引起东陵洛曦的不满,再联合天龙国将鸣凤国孤立起来,那可就糟糕了!”
闵心柔瞅着两人这般一搭一和,夫唱妇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小两口这是在唱戏给我听吗?你来我往的,母妃都插不上话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失笑,闵心柔已接着神情一凝:“其实我提起此事,关心的并非东陵洛曦会如何处置他们夫妻,也并非宇文珩会作何选择,而是……事情怕是有些不对了!”
二人这才吃了一惊,齐声反问:“什么不对?!”
“东陵洛曦。”闵心柔微微冷笑,“或者说,是他对待我的态度。从前他虽然知道我是前朝皇帝的遗孀,但对我却一直宠爱有加,后来有了云儿,他更是百般宠爱,曾引起很多人的妒忌。但自从东陵晨阳弑君不成,他曾连续半个多月不曾召任何嫔妃侍寝,每日就是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吃住皆在其中。”
“这也很正常吧?”端木幽凝沉吟着,“毕竟连续被两个亲生儿子背叛,甚至还要置他于死地,他自然无心男女之事。”
“如果仅仅是这样,自然正常,”闵心柔摇了摇头,“但半个多月之后,他的日常起居终于恢复,也会像从前一样时常在我这里过夜,但我依然暗中察觉,他对待我的态度早已在悄悄发生着巨大的变化,眼中原本的温情也消失无踪了!”
想起方才东陵洛曦面对两人时眼中那隐隐的杀意,夫妻二人不由心中一凛,暂时没有做声:果然,那的确不是错觉!
生怕二人误会,闵心柔接着说道:“自然,我并不稀罕他的温情,更一直视此为天大的羞辱。因此我的意思是说,这种改变应该预示了什么,我怕……他会对云儿不利,更会对幽凝不利!”
端木幽凝目光一闪:“我?为什么?难道是因为……”
闵心柔点了点头,冷笑一声:“所以我想,如今的平静绝不会持续太久,你二人务必小心!”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挑唇一笑。
正如他们所料的那般,同一时间,假装刚刚听说此事的宇文珩更是急匆匆地二进宫,奔到东陵洛曦面前请罪:“臣回去之后才听说阿珺居然做出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臣深感惶恐,请皇上责罚!”
事情已经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提及此事时东陵洛曦的神情已经完全平静,很难再见到丝毫涟漪。挑了挑唇,他语声淡然:“宇文太子不打算为阿珺求情?”
宇文珩早已暗中咬牙,怎奈何此事毕竟是鸣凤国理亏,他只得忍气吞声,叹了口气说道:“阿珺是臣的妹妹,臣自然不忍心看她落得如此下场。但她的所作所为毕竟有违天道,将心比心,臣这求情的话还如何说得出口?”
抛开想要“丢卒保帅”的心理不谈,宇文珩这番话也算合情合理,听在耳中也比较舒服。东陵洛曦淡淡地笑了笑:“宇文太子果然公私分明,朕十分钦佩。只不过阿珺虽然是朕的儿媳,却也是鸣凤国的公主,朕若果真处置了她,只怕也容易遭人议论……”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了停,给宇文珩一些反应的时间。宇文珩早已愣了一下,小心地揣摩着他的用意:“这个……这个皇上多虑了,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阿珺是公主不假,却犯下重罪,皇上若是依法处置不但不会遭人议论,百姓还会称赞皇上执法严明,绝不徇私,他们自然就会遵守法纪,再不敢存有侥幸心理。”
东陵洛曦依然微笑,眉宇之间却已有一丝不耐:“如果阿珺是我玉麟国的公主,朕自会依法处置,但她毕竟来自友邦,朕总要给贵国皇上留几分面子吧?否则朕何必等到今日来与宇文太子商议?”
宇文珩脑中灵光一闪,总算领悟了几分,忙殷勤地说道:“是!多谢皇上体谅!阿珺犯下如此重罪,本就不是一句请罪道歉便可抵消的。臣立即回去修书一封给父皇,总得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并尽力弥补阿珺对皇上造成的伤害!”
这几句话总算说到了东陵洛曦的心坎上,他的笑容也跟着好看了些:“宇文太子客气了,朕只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两国之间的邦交,绝不是为了贪图什么。”
老东西!不为了贪图什么,你用的着这么明示暗示个没完?感情没能从地下宫殿挖到宝藏,便从我鸣凤国国库中挖一些来弥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