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幽凝早已泪雨滂沱,拼命摇头:“不!不怪皇上,皇上什么都没有做错!是臣妾太自以为是,是臣妾的错……”
“是对是错,朕已不想再评判,你不愿让朕碰,朕不碰就是。”东凌孤云笑笑,终于站了起来,“拜你所赐,朕身边已有别的女子陪伴,总不会孤单的。至于你,就算因此而孤单寂寞,也是你将自己的丈夫硬生生推到别人怀里必须承受的惩罚。何况,活色生香的美人总比一截木头强得多。”
说完,他袍袖一甩决然而去,丝毫不理会这几句话究竟将端木幽凝伤得多么体无完肤!
原本已经因为他之前的话心神激荡,再听到这些“活色生香”、“一截木头”之类,端木幽凝身躯一晃,突然噗的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摇摇欲坠!
看到东凌孤云拂袖而去,湘南情知不妙,立刻跟进来照应。一眼看到她的样子登时大吃一惊,立刻奔过来扶住了她:“娘娘你没事吧!?”
端木幽凝摇了摇头:“本宫没事,不用担心。”
“怎么会没事,您吐了好多血!”湘南急得连连跺脚,叹口气劝了几句,“娘娘,其实您这又何必呢?皇上其实很好哄的,您只要多说几句好话,多顺着他些,在他面前更温柔一些,他就会……”
“本宫做不到,湘南你不懂,本宫从来就不是那种曲意逢迎的人。”端木幽凝摇了摇头,淡淡地说着,“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本宫对皇上柔情似水,有些东西也是不可改变的了。”
说着她抬起手,轻轻擦了擦唇边的血。眼中虽然有着淡淡的苦涩,神情却显得十分平静。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湘南虽然这样说,但是跟在端木幽凝身边多年,她也知道这位皇后娘娘的性子,当下只好叹了口气,洗干净毛巾递了过来:“可是娘娘,你这样做只会让皇上离你越来越远,难道这是你所希望的吗?”
端木幽凝沉默下去,许久之后才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本宫希望看到如今的结果?可是有些事情就是令人如此无可奈何,本宫也无力改变。”
湘南一时有些无言以对,看着那鲜红的血迹,她眼中的担忧超过了任何人。
还未走远的东凌孤云回头看着窗口透出的烛光,只觉得一颗心仿佛陷入了无底的深渊,说不出的绝望。
当初他最担心的就是立了妃子之后端木幽凝会因为他碰过别的女人而拒他于千里之外,因此今夜前来最主要的就是为了验证这一点。而正如他所说,端木幽凝真不舍得辜负他的“期待”,她的反应居然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感到无比的委屈,因为立妃从来不是他的意思。虽然群臣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他却一直咬牙顶住,期盼着旱情早日结束。然而上天却偏偏不肯垂怜,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怪他一个人吗?端木幽凝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如果不是她坚持为自己选了妃子,或许一切都不会改变,他们二人依然恩爱甜蜜,只羡鸳鸯不羡仙!
然而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抿了抿唇,他突然加快脚步往南凤宫而去。在这种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心灵的放松,而甄茹雪的纯真烂漫无疑是最佳的调剂。
端木幽凝及闵心柔为他选的四个妃子之中,甄茹雪纯真烂漫,墨雅溪不卑不亢,徐含烟温柔可人,还未临幸的柯羽瑶不媚不俗,出淤泥而不染,可谓各有千秋。能够如他一般享尽这种齐人之福,应该是天下所有男子梦寐以求的好事了吧?可是为何他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刚刚丢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甄茹雪自然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自从那晚被临幸之后,她已连续几天不曾看到云哥哥,未免有些怏怏不乐。虽然侍女再三解释说皇上一共立了四个妃子,再加上皇后娘娘,必须要雨露均沾,她依然高兴不起来。
之前以为此生已经没有机会与东凌孤云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只要能偶尔看到他便心满意足。可是如今真的入了宫,她却希望能够朝朝暮暮与他甜蜜恩爱,果然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吗?
天色已晚,甄茹雪还在倚门眺望,侍女环佩不由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娘娘,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着吧?”
“不要。”甄茹雪头也不回,“还早着呢!本宫瞧瞧云哥哥会不会来。”
看到她痴痴的样子,环佩又叹了口气:“奴婢看恐怕是不会的,今晚皇上八成要去陪皇后娘娘。”
甄茹雪慢慢撅起了嘴,整个身体也垮了下去:“云哥哥为什么不来陪本宫?是不是那天晚上本宫伺候的不好,云哥哥生气了?”
“不是的娘娘,您不要乱想。”环佩忙柔声安慰,“奴婢不是说了吗?皇上有好几个妃子,还有皇后娘娘,他不能只陪您啊,您说是不是?不过过几天皇上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