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百上千艘登陆舰船从战列舰队旁边驶过时,站在指挥室里的辰天、舍尔和其他陆海军将领全都陷入无语状态,即便是性格最为沉稳的人,在这种波澜壮阔的真实历史画卷面前也会变得心情澎湃。
这时的英吉利海峡已经度过了极其漫长的一夜,朦胧的晨曦使得这个世界变得灰蒙蒙的一片,海面上的能见度较一个小时前增加了许多,德国将领和士兵们面前的英国海岸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海滩上空的德国飞艇渐渐从黑暗中露出它们灰色的外套,飞艇下部那些巨大的白色铁十字让博内茅斯海滩上幸存的英军士兵为之颤抖。
看到这个标志,辰天便想起了德意志人民勇往无前的战斗精神和坚毅顽强的民族性格,在它背后的庞大帝国正处于自己的黄金时期。其中以提尔皮兹、法尔肯海因、海德里希、舍尔、希配尔、兴登堡等人为代表的,是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经验丰富且老谋深算的传统陆海军高级将领,这些人也是德意志帝国军事力量的灵魂人物;而年龄在三十和五十之间的鲁登道夫、泽克特、霍夫曼、奥利、奥尔格、马修这些精力充沛、具备高素质和阅历、已经较为全面的接受新战术新武器的中高级将领,则是帝国陆海军中坚力量;至于邓尼茨、古德里安、曼斯坦因、隆美尔这些还不满三十岁的中级军官,则是最具潜力和前途的新生力量。加上极具战术天赋、战略和政治能力正处于强烈上升期的辰天,以及众多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陆海军官兵,这个结构合理、上下一心的组合使得德国军事力量在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强大。在这部庞大战争机器的底部,是发达的工农矿业、精神饱满的国民、高效的政府机构和敬业的大臣官员、大量的殖民地,以及实力不俗、地理位置极佳、能够提供大量有形和无形资源的盟友,这样一个帝国基本上只能用梦幻来形容。
“如此伟大的帝国,如果在我们手里不能登上世界之颠,我想人神都会共愤的!”
辰天意气风发的说着,不过这样的帝国在他心里还有唯一的一个缺憾,那就是它现在真正的主宰者是56岁的威廉二世,这个人虽然正处于作为一国之君的最佳年龄,但是从他出生那天起,意外残疾的左手就在很大程度上注定了他怪异的性格,反复无常的他得到的只是大臣和将领们对国家的效忠而不是对对他个人领导能力的认可,自负和傲慢的态度使得德国总是四面树敌。如果没有辰天,这支德国历史上最为强大的海军将无奈的躲在港湾里生锈;如果没有辰天,战斗力一流的德国陆军将奔波于东西两线最后陷入堑壕战的泥潭;如果没有辰天,挂在德国人民脸上的,将不是胜利的笑容,而是面对失败与背叛的泪水。
舍尔等人还是默默的注视着前方的海面,战列舰队此时仍在对博内茅斯进行着一波又一波的轰击。经过休息的炮手们又重新焕发了火力,舰队齐射的速度也恢复到了最初的每分钟1.5次,看着不远处海滩上一片有一片的火团和硝烟,听着那震耳欲聋的轰击声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无论是战舰上的水兵还是登陆舰船上的士兵,所有人都是信心满满的。
在舍尔舰队旗舰“边境总督”号的桅杆上,那面代表进攻的旗帜格外醒目。
此时,在旗舰上已经看不到古德里安和混合装甲师军官们的身影,他们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登上了在近岸游弋的标准级驱逐舰“冠军”号,那里将成为第一波登陆部队的前线指挥部。
“先头舰只距离滩头10000码,目前已进入英军重型榴弹炮射程!”
在“边境总督”号和“冠军”号上,辰天和古德里安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得到了测距兵的报告,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登陆舰船就要面对英国人可能的炮火攻击了。舍尔炮击舰队的炮火再次开始从海滩向后延伸,不论是辰天、舍尔、古德里安等一干将领,还是那些登陆舰船里紧握手中武器的士兵们,所有人都在忐忑的等待着从海滩方向而来的炮弹,舍尔自然是希望他的舰队已经尽可能多的清理掉了英军火力点,辰天等人则是希望登陆部队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冲上海滩。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时间在人们全神贯注的目光中悄悄流逝着。
“先头舰只距离滩头7500码,进入英军野战炮最远射程!”当测距兵报出这个数据时,就连辰天也感觉到自己手心正在出汗,不少将领开始祈祷,祈祷那片海滩后面不会在顷刻间爆发出数不清的炮弹。
“6000码,小口径速射炮的最远射程……”测距兵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就连这些小兵也明白这些数据意味着什么。
博内茅斯海滩附近的守军仍旧没有任何动作,海滩上的沙石在巡洋舰和驱逐舰的炮火下纷飞乱落,战列舰的重磅炮弹则在海滩后面无法直视区域轰起一片片被雪水湿润的泥土。在持续了近4个小时的猛烈炮击之后,博内茅斯西面海滩后面的3米防波堤已经被削低了一半,中部的陡坡也有不少地段被轰塌,塌陷的泥土使得那几处陡坡的坡度平缓了一些,尽管松动的泥土并不适合重装备行进,但步兵攀爬起来却要省去很多力气。
博内茅斯海滩以北8英里处,英国守军预备队驻地。
“那些德国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片小小的海滩,用得着花费如此多的炮弹吗?”喃喃自语的是一个穿着长筒靴、身穿笔挺的黄色军服、戴着金边红色领章的英国将军,他那黑得发亮的皮靴在门前来回踩踏着积雪,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尉官军服的军官急匆匆的跑到他面前。
“卡斯帕将军,您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这就让厨房为您准备早饭!”尉官面带倦色的说道,看来他晚上也没有睡好。
“起来?我整晚上就没合过眼!又是炮击又是飞艇飞机,还有司令部接二连三莫明其妙的电报,要是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样子,我想这仗是基本上不用打了!”卡斯帕原本只有四十几岁,不过几经折腾之后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干瘪小老头。
“将军说得是,德国人又不在这里登陆,这佯攻的功夫做的还真足!”这位英军尉官,也是将军的副官,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觉得抑郁。从昨天傍晚到今天凌晨,本土防卫司令部发来好几份内容完全不同的加急电报,一开始是要求博内茅斯各部加强戒备,后来又要求各部不用理会德国舰队的炮击。他每次都是第一时间敲开将军的房门将电报送进去,结果半夜被人打搅的将军大发雷霆,可怜的副官也免不了好几顿臭骂。
卡斯帕将军瞪了自己的副官一眼,这种加急电报的内容他不小心看过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