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希心下感慨邵珩确实是赤子心肠,解释道:“这是自然,我明早之后会施法让永伦沉睡直到后日清晨自会醒来,并用门中术法妥善安置在府内某处。若是明日一切安好,则罢;若是……呵呵,就要看他的造化能否等到门中师长了。”
邵珩着急,宗族之中的堂弟与他皆是不亲,兄弟之中唯独太子殿下与他交好,永伦出现仿佛如他弟弟一般,自是不希望他出事:“为何不将永伦先送到安全的地方么?”
沈元希苦笑一声却认真道:“如今哪里是安全的?存微山是安全,但是我修为尚不能支撑赶回,一来一回更是来不及。修道之人讲究缘法,若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那也是躲不过去的。珩贤弟还是先顾忌自身吧,你等入宫凶险远远大于他身处宫外啊。”
邵珩沉默半响,终是只能如此。
沈元希再三叮嘱一番后便离去了,邵珩一人默坐片刻后立即起身前往前院寻访安王,却并未多说以免安王担忧,一再提醒明日要多加小心。又将那两张护身符箓交给他,切切叮嘱他和母亲一定要随身携带。
安王只以为是儿子有点杞人忧天,但观其对父母的关切担忧之意,又很是感动受用,便安抚了他一番答应随身携带那护身符,之后又交由王妃自是二话。
邵珩回屋后,心里翻腾的厉害,忧心忡忡,竟然是一夜未睡,睁着眼睛到了天明。幸好邵珩年轻体壮,一夜未睡也不见异样,只是眼中多些血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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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元希乘永伦不注意对其施了昏睡咒,而后在永伦身上又贴了枚隐身符,将其放置在安王府偏僻一角的柴堆后头,又施了个简单的障眼法,便换了身随从的衣衫,悄悄跟在四喜旁边。
他有邵珩打掩护,又收敛气息,只是样貌过分俊朗,颇有些惹人关注。不过沈元希将头一低,倒也无人注意。
宫门侍卫均是熟悉安王父子之人,众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齐国皇宫。
安王妃先自行去给太后、皇后等问安,而安王带着邵珩则先去太极殿求见齐皇。
而沈元希早就使了个眼色,乘人不注意便悄悄隐去身形,换了身宫中侍卫的服饰,自去探寻宫内阵眼。
安王父子待进了太极殿,却没给邵珩多说的机会,皇帝便让他先自去太后处,说是祖母挂念已久,而安王则被留在殿内。
邵珩自太后宫中出来,就见迎面行来一些人,当的青年一身蟠龙玄服,正是齐国太子殿下邵承玺。他见邵珩从慈宁宫出来却一脸愁容,心下奇怪:“珩弟,听说你前几日在街上摆了寿王府那位一道,怎么?莫非祖母责怪你了?”
邵珩微微一愣,见到太子殿下关切的目光。太子年长他十多岁,小时候常常被他抱着在宫里玩耍,兄弟二人感情极好,他时常调皮犯错,都是太子帮他兜着,才逃了安王的几顿“竹笋炒肉”。而自他昨日得知皇宫有变后,一直难以安心,此刻见到太子担忧他更加心里难过:“不是的,皇兄,皇祖母怎么会责怪我。”
“哈哈,也是,皇祖母最疼你了,那是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邵承玺奇怪道。
邵珩看着太子殿下,心想,若是寿王有不轨之心,那背后之人魔人只怕主要针对的还是皇伯父和皇兄,皇伯父身边高手如云,再怎么样也能挡得了一时,反倒是皇兄身体向来不好……我不过是闲散郡王,不起大用,不如把那护身符给了皇兄护体。我自己紧跟父王,若是有变,沈兄也同样能前来援助,大不了我今日当一回缩头乌龟罢了。
心思一定,便拉着太子到一旁,把那枚沈元希给的护身符交给太子殿下,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放着。太子不知符箓贵重,只当是弟弟在外求来的一般护身符,又是一番心意便收了下来。
只是邵珩却不知道,他那父王竟做出了同样的举措,那一枚珍贵的金丹真人所制的护身符箓,同样到了齐皇手中。
沈元希入宫之后,如常人一般巡视,轻而易举地绕过旁人,小心翼翼地默念口诀打算探出神识细细感应。只是他自小于山中修行,虽心智远超众人,却也是第一次独自行事,清阳师叔的失踪到底给这个年轻人心上带去几分阴霾,道心如蒙尘埃,几次都有些气机紊乱,如何探得到什么?不过,沈元希到底天资非凡,觉此事后当机立断,寻了僻静地方默念道经,暗自运了一遍存微心法,驱除杂念平复下来。
再次放出气机感应,这回灵台便清晰觉有几处地方天地元气有明显异样,而刚想进一步探查感应,灵台警兆骤生,立即隐密气息、身形。马上,沈元希便感到有一股陌生气机似乎有所察觉,循迹而来,在其附近扫了一圈,钟无所获收回。
沈元希再不敢随意放出气息,亦不敢施展法术,略一思索,还是打算先往方才元气异样之处看看再说。他心想,那符箓乃师尊亲手所制,至少能暂护邵珩一家周全,若有异动,他再赶回也来得及。他却不知道邵珩父子已将符箓送出,天命注定,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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