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身材颀长,此刻站在杜蘅院中,如一根劲竹。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亮色,上前几步道:“李师叔、郑师兄,我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李沣泰眉毛微挑,道:“进屋说!”
郑英和邵珩一起进了屋子,李沣泰先施法隔绝屋子内外声音,道:“丹鼎派的陈长老亲自布下法阵,那赤瞳老怪和陆长棋不会听得到我们谈话,不过还是小心为上。邵师侄,你有什么想法,现在说吧!”
邵珩心底尚未想清楚,但此刻也不容他多想,当即道:“李师叔,今日你们谈到,师叔等前辈已被那赤瞳老怪记在心底,若少一人,对方自然会现。可是……如果我们这些弟子少上几个,是否就不那么引人注意?”
李沣泰心底一愣,这个事情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如邵珩等人这些弟子,修为最高者也不过筑元期,如何能从几个金丹期魔修手下救出人来?
“或许对方没有注意到你们,但是……且不论你们如何隐秘出去,就算出去了,以你们修为又如何能救人?”郑英先问了。
“李师叔、郑师兄,如何出去我已有计较。至于修为……弟子自然不会不自量力,但探查囚人地点之事未必不可行。并且,我看今日来犯的几个魔人之间也未必是一块铁板。”邵珩决定留下前,就知晓两位师长必定会询问这方面问题。
这个问题,在他心底也反复思索了很久,越回忆今日九龙丹堂内的情景,就越是觉得有可乘之机。
李沣泰眼睛一亮:“你继续说。”
“方才陈长老已探查得知,除了赤瞳老怪留在此地外,那星罗宗的陆长棋也未离去,仍滞留在泉北城内。”邵珩提到“星罗宗”三个字时,微微一顿,复又平静地接了下去:“而万法门的‘千峰双杀’,我过去曾听沈师兄提起过,这二人在这次来的魔人当中,最为嗜杀,犹喜生饮人血,几乎一日不可断。而今番来犯,既然有求于欧阳庄主,自然不会对泉北城内百姓下手,亦不可能会对被他们掳走的人质下手。否则,就如今日师叔所言,我存微门人尽出,连同其余玄门正宗踏平魔门,自是他们不愿看到的局面。”
邵珩顿了下继续道:“此地方圆五百里,皆无城镇。‘千峰双杀’不会对泉北城之人下手,也不会对人质下手,那么只能到五百里之外去寻觅猎物。而人质所关押之处,根据方才诸位师长判断,又绝不会离开泉北城百里范围。这样说来,看押人质之人,便只有那阴阳宗的玉面书生和红粉媚蝶。”
李沣泰心底赞许,点了点头,但语气仍未松口:“就算只有两个金丹魔修,也不是你们能抵挡的。邵师侄,你今日白天里表现极佳,但不代表你就能扛过金丹修士的攻击。虽说你打得主意是找到囚人地点,但万一被现……到时候,你们一去岂不是如羊入虎口,白白多送几个人质?”
邵珩凤目亮若星辰,涌动着几丝奇异光芒:“弟子自然知晓自身修为微末,但要做到不被人现,同如何安全出去一样,弟子却有办法。”
李沣泰和郑英对视一眼,道:“你有几分把握?”
“八分左右。”邵珩道。
郑英摸了摸胡须,突然道:“我认为可行。”
李沣泰讶然看去,没想到郑英对邵珩竟如此相信。
邵珩同样有些惊讶。
郑英笑了笑:“那五人修为最高的陆长棋也不过是观微,其余几人皆滞留入神期多年,论手段也不能同师叔你相比。不求他们能救得人出来,但只要在这两天内找到囚人地点,便可省下许多时间,接应赶来相助的同道。纵然当时依然无法将人救出,但将魔人分别合围之下,堵住这几人去路。我就不信,这些人眼中,丹药比自身性命更加重要!”
“不错!”李沣泰精神一振,冷淡的脸上泛起一丝激动和杀意:“这些魔门中人,不顾约定,跨过云梦大泽,掳人胁迫同道,本就该杀!只不过……”他神色严肃,转头死死盯住邵珩,郑重问道:“我一直没问,你到底有何办法,瞒过外头那赤瞳老怪,出得城去?”
屋内烛火轻轻摇动,忽然似感应到了什么,火舌瞬间如舞般跳跃、高涨,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
“此事,还请师叔和那位丹鼎派的陈长老,亲自一试便知分晓。”
邵珩面上带着三分神秘、七分自信,不急不缓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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