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微微一震,很久以前,在一场狂风之中,他好像也看见过这样一双眼。
他记得那次她死死拉住他的手,没有在时空罅隙之中迷失,也记得他未曾松开她的手。
轰。
心底的那团烈火彻底席卷了邵珩的全身。
他仿佛是情不自禁地覆上了那如丹朱般的樱唇,狠狠咬下。
宁青筠大惊失色,女性的本能令她剧烈挣扎了起来,却遭到更强力的侵略。
这个刚刚才想杀了她的男人,此刻死死地抱住了她。
屈辱的泪水倏然涌出,滚落脸颊,宁青筠唇齿间出的不是呻吟,而是痛苦绝望的悲嚎。
可如今的她,只如一朵瘦弱的小白花,没有丝毫抗拒狂风骤雨的力量,只能任人宰割。
怒火与欲≈火燃烧了邵珩的头脑。
在他此时的心中,他紧紧抱着的,仿佛是他今生挚爱。
他的挚爱……
“毓儿……”邵珩仿佛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松开钳制宁青筠的手,猛的连退三步,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宁青筠,只见她躺到在榻上,衣衫凌乱,樱唇红肿,脖子上更是再度肿起鲜红的指痕。
他又看了看自己,转头奔出内室,任由沉重的石门阂上,隔绝内外。
邵珩没有看到宁青筠那震惊且茫然的目光,他只近乎暴跳如雷地嘶吼着:“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天幻幽珠内,风潜子噤若寒蝉,明知邵珩没有看他,他还是将手指伸向了另外两人。
面对邵珩的怒火,宫翎依旧满不在乎,竟还悠哉悠哉地对海摩藏道:“你巫族的牵心术不行啊,这样都能让这小子清醒过来?功亏一篑啊功亏一篑……”
邵珩额头上青筋暴跳,他很少这般失态。
若不是海摩藏不知邵珩心思,有意将他往怀中人即心上人的方向引,他只怕还不能够在关键时候摆脱牵心术的控制。
若不能摆脱……若不能摆脱……
邵珩只觉背后一身冷汗。
幸好,未铸成大错。
“我需要一个解释。”邵珩压抑着怒火,方才那种被怒火挟持心智的感受,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是我对你们二位太宽容了么?我愿与二位前辈合作,也看在巫族和琴儿的面子上善待二位,二位就是如此回报与我?要让我神志迷失乃至走火入魔?”
“咳咳。”海摩藏不比宫翎脸皮厚,此时也有些尴尬:“……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好……但是我们也是事出有因……”
“呸,什么话?!”宫翎直接打断了海摩藏的话,不客气道:“小子,你年纪轻轻已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实力上还能和元婴初期的人打个平手,老子十分羡慕,却也不羡慕。你要知道,一个人天资再卓绝,修行也需要循序渐进,根基更是需要水磨工夫打熬的。你再年轻一点的时候,打熬得不错,所以你至今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隐患。可是我之前听你经历,从一个正派弟子不得已背门出走,又在星罗宗内潜伏了数年,你内心滋味……不好受吧?”
邵珩沉默了一会道:“那又如何?”
“哈哈,那又如何?你将所有黑暗情绪尽数压下,不代表它们就老老实实了。如同平静熔浆之下,它们正在蠢蠢欲动呢。今天,借着有那女娃子的机会,我让老海引出你心底恶意,提前泄流,总好过日后你心魔入侵,彻底神魂俱灭吧?”
“这么说,我今日还要反过来谢你二位了?”邵珩气笑了。
内心的问题,邵珩自己也有所察觉,有几次静坐时心浮气躁,难以入定,确实可能如宫翎所言,这些年压抑下来,终于还是出了些问题。
然而,邵珩脑海中只要想起方才内室的画面,就万分气恼,更是内疚,更是五味杂陈。
仿佛有一团乱麻,扎进他脑海中。
“切,这样一个大美人送给你,自然是你占大便宜了。”宫翎不屑道。
“更何况……”宫翎正色道,“春秋子是什么人?看中的美人就没有不得手的,就算你顶着一张独孤星那小子的面容,他也迟早从你这里把这丫头带走!尤其是……尤其是当他现,你将这女娃放在身边这么久,都没有破她身子的时候。”
邵珩这会是真愣住了,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所以……我和宫翎才决议出了这个……馊主意。他布了结界隔开春秋子注意,我……给你种下牵心术。一方面帮你疏导心魔,一方面也……之后降低春秋子的注意。”海摩藏愧疚地说。
“哼,哪知道你小子当真是不解风情!放着绝世美人都不要,莫不成也是个雏?”宫翎悻悻然道。
邵珩恼羞成怒地道:“那独孤星就能如此急色,刚见了宗内长老,回头就拉着女人翻云覆雨?”
天幻幽珠内霎时寂静一片。
邵珩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与你们再度约法三章……你们若再随意行动,或者想影响我的任何决定,不要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