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我大师厢房请你一叙!”一名沙弥从后院行过,走到十二面前,躬身说道。
“大师!”又是哪门子大师。
“是今日开坛做法的鸿运法师,女施主请!”沙弥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十二眉梢一翘,看了眼站在原地一脸肃穆,嘴里不断念着清心经的和尚,利落的转身,进入后院厢房。
鸿运法师,传说上窥天机,下看人前后两世的大师,其佛学精湛,已是登峰造极,有人说,若能得鸿运法师掐指一算,便可避祸免灾,若能得他开光灵符一道,便可仕途昌隆,只是这种话,若十二知晓,定会不屑一笑。
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身上,那人奋斗一生岂不是不值。
“施主请,大师就在里间等你!”沙弥将十二引到一处厢房外,将房门轻轻推开,十二抬脚进去,明夜刚要跟上,却被一道结界挡住,他脸色一变,一把揪起身旁沙弥的袈裟领子,冷声质问道:“为什么这里会有结界,你们到底想要对主子做什么?”
“这位施主,请稍安勿躁,大师自有打算!”沙弥严肃的说着,即使被人如此粗鲁的对待,他也沒有半分怒气,一副平和、淡然的模样,仿佛已脱离这红尘,游离在红尘之外,。
“哼!”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明夜双手抱着胳膊,警惕的站在结界外,一双眼死死盯着里面。
十二刚跨入房门,就感觉到身侧的空气有瞬间的扭曲,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次元,屋内的摆设极其简单,只两把木椅,一张圆桌,有一人背对房门而坐,一袭白色长袍,秃顶上有九个檀香印记,十二绕过那人,坐在他的左手边,手掌轻托下颚,视线只在房中扫视一圈后,便落在这人身上。
她是临时起意才决定到护国寺來,可她怎么觉得,这人是专程在此等候她的。
“施主,请用茶!”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苍老,皱巴巴的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噜在十二面前的茶盏里满了一杯,雾气袅袅,清香扑鼻,十二开口道:“大师请我前來所为何事!”
“老衲想与施主下一盘棋!”他右手一挥,桌上竟凭空多出一副期盼,黑白棋子装在棋盒中,他一捻雪白的胡须,转过身來,一张平凡到丢进人群里也找不到的长相,眼角沟壑丛生,一双微微眯起的眼里,精光内敛。
这一手……
十二了然,只怕这位大师也是一名武者,身上有空间物品,所以才能隔空取物。
她随手要过黑子,两人围坐在棋盘两侧,专注的下了起來。
观棋如看人,十二的棋风与她的个性一样,狠戾、果断,充满是杀戮,哪怕自损八千,也要伤敌一万,所布下的每一步棋都暗藏杀机,而这鸿运大师,却在轻描淡写间将她的布局破掉,两人來來回回已下了一个多时辰,十二面色凝重,鸿运大师亦是额冒冷汗。
“阿弥陀佛,施主棋艺高超,老衲自愧不如!”最后,鸿运大师以三子之差输给十二,期盼之上,俨然已是一副死棋。
“棋也下了,大师可否告诉我,请我來此究竟所为何事!”十二拍着手,漠然问道。
鸿运大师忽然从椅子上站起,对着十二匍匐而跪:“施主,请你答应老衲,日后必将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可徒增杀戮,不可多造罪孽,定要让百姓安乐,以至国富民强!”
十二一掌拍在木桌上,蕴含了斗气的一掌,竟震得棋子刷刷的从期盼上腾空而起,她目光森冷,看向地上的和尚:“你是不是也想说我是什么见鬼的预言之女!”
鸿运大师垂头不语。
“看來被我猜中了!”十二冷笑道:“你也是青龙国国师的人!”
杀气从头顶将他整个人笼罩,十二身侧的拳头已然紧握。
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所谓的天命,所谓的定数。
可一连两天,竟有两人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说什么她是预言之女,她将统一四国,说这是老天为她定下的路。
开什么玩笑。
十二傲然一笑,郁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地上的和尚,一字一字缓慢开口:“我是不知道你们从哪儿听來什么狗屁预言,可我今天就把话撩在这儿了,我不稀罕做什么女皇,更不想统一四国,我那个野心,也沒那个抱负,你们要是想玩什么天命游戏,找别人去吧!”
说罢,她抬脚就往外走,离开前,她未曾看到,身后鸿运大师脸上那一抹笃定的笑。
天命难违,若能轻易改变,怎可算得上命定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