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赵子旺的伤已大好。
这一个月来,我经常偷偷溜下山去看他,不为其他,只因为心中莫名的牵挂,牵挂他尚未痊愈的伤,牵挂他和师父酷似的眉眼。我从师父脸上看不到的笑容,从他脸上看到了,从师父眼中看不到的温柔,也从他眼中看到了——我着实喜欢跟他呆在一起。
一个月后,依然是月明时分,和师父救下他那天晚上一样,月光清澈如水,山间蛩吟阵阵,蛙鸣声声,真是个既宁静又热闹的夏夜。我照例跑去竹林里练霓裳羽衣,然而不知为何,却一直无法静下心来。
因为师父看得紧,我已经好几天没偷溜下山去看赵子旺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伤应该痊愈了吧?前几天,他曾和我说过要离开了,会不会我这几天没去看他,他竟不告而别了呢?
练了一会儿,我心绪不宁,再也不想练下去了,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微微地喘着气儿,仰头望着在竹叶间穿梭的圆月。
“为何不练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吓了一跳,迅疾转过身去,不期然看到赵子旺微笑的眉眼,破碎的月光洒漏在他微笑的脸上,一片斑驳,看起来竟有些可怖。
他、他怎么来了?
他的出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微微愣住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呆呆地望着他:“赵、赵公子?”
“不好意思,在下并非有意偷看。”他淡淡一笑,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着,“不过,端木姑娘练功时,长袖一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真是漂亮极了!”
也不知是因为练功时累着了,还是因为他的过誉让我羞赧起来,我微微红了脸,低声道:“赵公子过奖了!”